老頭看著書桌上頭一點一點的小丫頭,挺心疼的,現在小丫頭勤奮的不得了,自打他說了雨停了,小哥哥心情好了…就醒了,她就像打了雞血似的。
老頭歎了口氣,繼續忙自己的。
蘇小北現在除了日常練功,跟著老頭學習醫術,一有空就趴在床邊,在那喋喋不休,聊一聊自己的輝煌事跡,叨叨累了,就趴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看雨,等待一個晴天。
蘇小北第一次這麼期待一個晴天,一個大太陽。
夜寒之前的時候一直堅信,隻要他一直走下去,就一定可以找到母親,可是彼岸花到了盡頭,前麵是茫茫的白霧,什麼都沒有,他無路可走了。
就像小時候,無論他如何哭著挽留,母親還是閉上了眼睛,還是離開了。
“為什麼!!!為什麼!!!”夜寒低吼。為什麼他都已經放棄了一切,上天就不可以給他一點點溫暖嗎?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夜寒緩緩的跪在了茫茫彼岸花,這血海的盡頭,他放棄了,他認命了!
黑暗湮沒所有,把他拉向地獄的深淵。就在夜寒絕望的時候,他好像聽到有聲音在呼喚,他不知道那聲音在呼喚什麼,因為和他沒有關係,也不會是在呼喚他。
可是…可是…一會後,那聲音又出現了,夜寒抬起頭,望著那茫茫的白霧,沒動。
好久之後,那聲音居然又出現了,他抬起手,探向白霧,涼涼的,可是為什麼會有種溫暖的感覺。夜寒眨了眨眼睛。
腿跪的太久,麻木了,失去了知覺,他開始循著聲音,向白霧中爬去。
就這樣,他每天都在惶恐的等待中,等待那個聲音的出現,等待對他來說是可怕的,他害怕,有一天那個聲音再也不出現了。四周早已全是茫茫白霧,他已無路可退。
最終,也不過是他太過貪婪,貪婪那一點溫暖的感覺。
這一日,淩山終於晴了。
院子裏,青石板被洗的閃閃發光,旁邊的小瓦罐都被裝的滿滿的溢出來了,春天的這一場雨,淅淅瀝瀝下了整整七天。
蘇小北一睜眼,就看到陽光灑落在小屋裏,開心的不得了。大聲喊道:“師父~師父~晴天啦,晴天啦。”
然後蘇小北就趴在夜寒旁邊,盯著夜寒一個勁的看,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在夜寒身上。
老頭聽到小丫頭在叫他,就過去了。然後就看到兩團小東西,整整齊齊的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老頭湊個頭過去,“小北,幹什麼呢?”
蘇小北歪頭,小聲的說道:“噓!小哥哥就要醒了。”小狼崽也隨著蘇小北歪著頭。
老頭嗬嗬~剛才是誰扯著嗓子叫他了。不過,“你怎麼知道小哥哥要醒了?”
“晴天了呀!”蘇小北很自然的說道。
老頭:“咳咳……”我能說是哄你玩的嘛?
老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個,小北啊!師父,隻是說晴天了就有可能會醒,這個,也可能不會醒,是吧?”
蘇小北蹭的就站起了來,氣勢洶洶的。然後眼睛一紅,淚就在眼眶裏打圈圈了,小鼻子一抽,這就是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