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撇清(1 / 2)

郭以珍母女落腳的這宅子算不得寒酸,剛搬進來時院中花木也是生意盎然。

隻是家中經受了如此大的變故,身邊又沒有了得用的下人,母女倆也不曾留心在這上麵,是以這院中花木多數都已枯萎壞死。

寒風過處,羸弱枯枝受不住撕扯發出暗啞的哭聲,漫天飛雪中蕭瑟淒涼之意撲麵而來。

郭以珍的怒斥聲響徹在這院中,輕盈潔白的雪花打著轉輕輕落在她身上,未幾時她頭上肩上便覆上了一層白白的雪霜。

她睫毛輕顫,雙眸中有亮光在閃爍,單薄的身形在凜冽北風中被吹的微微打晃。

郭以珍母親齊婉兒已是哭的肝腸寸斷,乳母林氏站在一旁又是著急又是憤怒,時不時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淚。

任是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被趕盡殺絕逼到絕路的一家子。

隻有紅玉知道,這一家子誰都不值得同情。

她冷冷地笑了,眸中譏諷之色毫不遮掩。

“我們想怎麼樣?女公子這話說的可真好笑。

不該是你們的偏要覬覦,這份貪婪嘴臉本就夠難看了。

何況,為了這個你們造下了什麼罪孽難道都忘了嗎?

夜裏睡的真就那麼安心嗎?

怎麼能在這裝楚楚可憐呢?

難道是記性不好,不是自己的東西拿得久了就以為真是自己的了?”

紅玉說到這輕笑了下,似是恍然大悟地扶額道:“我忘了,有些人的心腸從頭到尾都是黑的,怎麼能指望這樣的人知曉是非黑白呢?”

說完這番話,她雙手攏在暖袖裏背過身去,似是對郭以珍母女厭惡至極,再看她們一眼都是髒了她們的眼睛。

郭以珍站在原地,望著紅玉筆直的身影氣得哆嗦。

當年的事情自父親死後,郭以珍從母親的哭訴中斷斷續續地知道了一些。

可是,那又怎麼樣?

既然是大伯父自己寫下的遺囑指明了給父親的,那便就是父親的。

父親的,就是她的。

至於是怎麼得到的,關她什麼事?

她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她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怎麼了?

倒是那個劉旻,大伯父在時不言不語。

等著大伯父去後,也不知怎麼地忽地就出爾反爾了,先是使人做局害得父親虧光了大半家財。

就這樣還不罷手,父親沒法隻得帶著全家倉皇出逃。

不成想,他們逃到哪都會有人不屈不撓地找來。

郭以珍先是以為劉旻是想要回大伯父當年贈與的財產,父親受傷後才發現她還想要父親的命。

父親身邊從前也有許多勇猛武士護衛,但是等他們發現父親已經養不起他們了,而且招惹的還是真定翁主後,一個個都不告而別。

父親最終還是死了,劉旻也終於收手。

她和母親搬了幾回家,最終因為付不起昂貴的房租而搬到了城郊。

隻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郭以珍覺得每一天都是煎熬,而更為重要的是,父親從前為她訂下的親事也黃了。

沒有豐厚的嫁妝,那些好人家會要她嗎?

不會。

郭以珍勸母親回外祖家,外祖是蜀中巨富。

母親雖兄弟姊妹眾多,未出閣時也不受寵愛,但到底血濃於水,郭以珍相信她們隻要去了外祖還是會妥善安置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