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嚐試(1 / 2)

王莽究竟還是沒法對李焉言之鑿鑿的讖書視若不見,讖書中說荊楚當興,他就任侍中掌牧大夫李棽作大將軍、揚州牧來相壓。

還對讖書中說的李氏為輔耿耿於懷,將李棽改名為李聖,希冀壓住興荊楚的李氏。

郭聖通從不信讖書可以預知未來,倘若真是這樣,李焉就該先一步殺了那個舉報他的下屬才是。

王莽未嚐想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卻還是堅持如此,不過是因為把權利看的太重。

他不希望有一絲半點的可能動搖他的統治。

為了這,他犧牲了嫡女終生的幸福,親手逼死了三個嫡子。

他匍匐在權利腳下,成為了它最忠誠的奴隸。

難怪王嬿說他可笑。

的確是可笑。

六月時,上穀郡人儲夏自請去說降天鳳四年於會稽長州造反的瓜田儀。

王莽喜之,任命其為中郎。

大舅因此笑說,倒是什麼時候都不缺這盲目忠君之人。

郭聖通默然。

她不知道這儲夏要如何說降瓜田儀,就靠一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嗎?

人活於世,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不能滿足,怎麼期望他還能忠君?

而很顯然,儲夏並不懂這個道理。見著瓜田儀上書願降便興衝衝地去了,滿以為能成就一番事業,卻不知此去就是不歸路。

瓜田儀殺了儲夏,告訴王莽此前的降書不過是捉弄他。

王莽要回了儲夏的屍體,為其起高塚、祠室,上諡瓜寧殤男,希冀還能有人能涉險勸降。

隻是再無應者。

這般亂世中,太平安逸的真定國幾如世外桃源。

不知道多少人千裏迢迢逃難至此,就為了把兒女賣作奴婢。

父母和孩子分別時都落淚,卻是喜悅勝出不舍許多。

郭聖通見得此情此景,心下苦澀難言。

她心下想,倘若她沒生在高門大戶之家,而是托生在窮人家,這會還不知道活沒活著?

她比任何時候都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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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碧空如洗,白雲透亮。

又是一年六月六姑姑節,出嫁的女兒都要回娘家過節。

母親已有兩年不曾過這姑姑節,頭天就囑咐郭聖通姐弟第二天要起早些。

郭況私底下和郭聖通笑說:“阿姊,你的夫家以後就是母親的娘家,那你以後姑姑節還回來嗎?”

郭聖通一點都沒有如他預期中變得嬌羞起來,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都來了,我還回什麼娘家?”

郭況想起還在常安時,隻要他說起嫁人啊夫婿啊,又薇姊姊都會羞紅了臉,怎麼自家阿姊反應這麼平淡?

是因為嫁的是表哥,太熟了沒有神秘感嗎?

但郭況還是覺得知根知底的好,他隻要想到將來要娶一個就見過幾麵的女子頭皮都發麻。

在太學念書時,他年歲最小,身邊同窗學長已經有許多已經成婚了。

他聽說了不少婚前印象不錯,等著婚後才發現性格全然合不來的例子。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兒女的想自主幾乎是不可能。

郭況隻恨怎麼大舅母就不再生個表妹?二舅怎麼就不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