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躬是領兵之人,如若他的兒媳有半點閃失,診金沒得著,還得把性命丟了。
當然,也有那不要命就想博一下的。
隻要賭贏,他便是謝氏恩人,後半生衣食無憂。
可王氏怎麼敢叫他拿自己的長孫賭?
自然是斷然拒絕。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範氏時常腹痛的寢食難安。
為了保胎,她已經許久地都沒下過了,脾氣也變得倔**躁起來。
王氏體諒她的不易,對她百依百順。
可這究竟隻是隔靴搔癢,根還在範氏那病上。
隻要病好了,她心情一好,脾氣自然也就跟著好了。
可,這麼棘手的病誰能治呢?
“您若是實在擔心,不知可否讓我去探望一下少夫人,為她診脈看看具體的情況?
畢竟我也隻是聽您這麼一說就下的判斷,興許這裏麵還有什麼隱疾也說不定呢。”
王氏聽著郭聖通說話,忙收斂心緒,“不行不行,您初次登門,又是貴客。
本該是範氏來見您的,哪有您去見她還診脈的道理?
這委實太失禮了,說出去叫人笑話。”
郭聖通笑道:“您這是說的哪裏話?
我給您下帖子的本意不就是怕您在真定遇上什麼麻煩嗎?
如今少夫人抱恙,我又恰好會點醫術,於情於理都得去瞧瞧不是嗎?”
話既到了這份上,王氏如何還能拒絕。
隻是,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明白的好。
“我那兒媳懷孕以來便不太順利,近來又失了聲。心氣頗多不順,倘若有冒犯夫人的地方,還請夫人見諒。”
懷孕早期本就多有不適,何況範氏現在還失聲,又是初次懷孕,心下焦灼不安,脾氣暴躁些也是正常。
郭聖通忙點頭表示理解,“無妨的。”
她既說不介意,王氏也放下心來。
“已近午時,還請夫人挪步去用膳。”
王氏籌備的宴席很是豐盛,宴後的歌舞更是精彩。
吳楚之地的細腰女回眸間,攝人心魄。
隻是郭聖通想著範氏的病情,實在沒有什麼心思去看。
謝躬夫妻倆既隻有一個兒子,想必愛的不行。
倘若她能治好範氏,謝躬夫妻自然會感激她。
謝躬和劉秀的關係肯定會較前世融洽許多。
有時候,看一個人不慣隻是心態問題。
可能前世時謝躬便因為受劉玄之命來監視劉秀,天然就對劉秀有成見,以為這個人不可取。
但若是劉秀變成了他的恩人,心態自然會發生改變。
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隻是,這一切的前提都得建立在她治好了範氏的基礎上。
如今沒見到範氏,還不知道詳細情況到底如何,怎麼能安心看歌舞呢?
郭聖通待一曲完後,終於忍不住提議先去看範氏。
王氏日夜為範氏憂心,坐在這也是心不在焉,聽郭聖通這麼一說便應了,領著她往範氏院子去。
王氏並不指望郭聖通能真治好範氏,但她想郭聖通是真定翁主之女,辦法肯定比她多,讓她看看興許有轉機也說不定。
風暖鳥聲碎,日高花影重。
朱漆長廊中,涼氣襲人。
待走到長廊盡頭後,便是範氏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