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原配?(1 / 3)

劉秀父親去的早,母親拉扯著幾個孩子險些活不下去,是叔父和嬸母伸出手來全力幫扶著他們。

對劉秀來說,叔父和父親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因此在劉秀即位後,他格外尊崇叔父劉良。

這份尊崇可以說已經到了破格的地步。

鑒於孝景帝時七王之亂險些攪得天下大亂甚至亡國,劉秀向來對宗室嚴加規範。

他一再重申阿附藩王法,嚴禁諸王結黨營私,濫用特權。

湖陽長公主劉黃的家奴因仇殺人後躲在湖陽公主府中,官吏不敢上門索拿。

等著湖陽外出時,這家奴洋洋得意地為劉黃駕車,自覺沒人能拿他有辦法了。

卻不想時任洛陽令又是隻漢室蒼鷹,執法嚴苛,從不避皇親國戚。

他的名字叫董宣。

董宣,是陳留郡圉縣人。

初為司徒侯霸所辟,舉高第,累遷北海相。

他就任後,任當地望族公孫丹為五官掾。

彼時公孫丹新建宅第,因卜工稱宅中必有死者,公孫丹為擋禍令其子殺過路行人置屍舍內。

如此荒唐的殺人理由讓董宣知道後,立時大怒,殺公孫丹父子為無辜行人抵命。

董宣到這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過錯,然而公孫氏為當地大姓,聞信不服,聚三十餘人持刀至官府前稱冤叫號。

董宣生平最恨豪強巨富仗勢欺人,公孫丹父子本就無辜殺人,公孫氏卻還敢武力威脅官府。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漢家威嚴不容侵犯!

董宣以公孫氏前附王莽,慮交通海賊,乃悉收係劇獄,劇縣之獄。

使門下書佐水丘岑盡殺之。

青州刺史聽聞後,唯恐醞釀成大禍,當即上書於天子。

董宣下獄後晨夜諷誦,無憂色。

及當出刑,官屬具饌送之,宣乃厲色曰:“董宣生平未曾食人之食,況死乎!”

有些人打擊權貴是為了揚名,是為了升官。

而董宣和他的前輩郅都一樣,他們是心有堅持,才能無視死亡。

這樣的人殺了,是天下的損失,是漢室的損失。

劉秀馳使騶騎特原宣刑,且令還獄。

遣使者詰宣多殺無辜,宣具以狀對,言水丘岑受臣旨意,罪不由之,願殺臣活岑。

使者以聞,有詔左轉宣懷令,令青州勿案岑罪。

岑官至司隸校尉。

後江夏有劇賊夏喜等寇亂郡境,以宣為江夏太守。

到界,移書曰:“朝廷以太守能禽奸賊,故辱斯任。今勒兵界首,檄到,幸思自安之宜。”

喜等聞,懼,即時降散。

這樣的人哪會畏懼長公主的威嚴?

董宣聞湖陽出行,便在湖陽必經的夏門亭候之。

等湖陽到後,以身擋車,執刀畫地,大言數湖陽之失,叱奴下車,當著湖陽的麵就格殺了湖陽的家奴。

湖陽即便好脾性,也受不得這個,當即令駕車入宮哭訴於天子跟前。

天子兩兄兩姐一妹,到如今隻剩下一姐一妹,哪能眼看著湖陽受委屈呢?

可又愛重董宣這不畏權貴秉公執法的性子,兩難之間便佯作大怒欲殺董宣。

隻是雷聲大雨點小,喊了半天要殺也沒拖下董宣去。

董宣會意,當即叩頭曰:“願乞一言而死。”

天子怒目:“欲何言?”

董宣擲地有聲:“陛下聖德中興,而縱奴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乎?臣不須棰,請得自殺。”

話畢即以頭擊楹,流血被麵。

這實誠人做戲都做的這麼實在,劉秀怕他真把自己撞死了忙叫小黃門拉過他來,讓他向劉黃賠罪,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董宣寧折不彎,他認為既無錯如何要賠罪?

董宣不從,小黃門強使頓之。

跪地後又兩手據地,終不肯俯。

董宣血流的滿身都是,小黃門還真不敢逼迫的狠了。

這要不肯受辱發起脾氣來去撞牆死了怎麼辦?

劉黃心如明鏡,知道董宣不賠罪天子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了。

隻是當下到底氣不過,問天子道:“文叔為白衣時,臧亡匿死,吏不敢至門。今為天子,威不能行一令乎?”

和女人哪能說通道理?

何況按劉黃來看,娘家兄弟就是依仗,如今她受了欺負劉秀卻不給她出頭,心中的委屈也是真的。

劉秀當下隻能訕訕然笑道:“天子不與白衣同。”

董宣出後,天子令詣太官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