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換地方了啊。”我點頭,“你們很吵啊。”
“那個……”他稍稍垂下眼,吸了口氣才接著說,“你的王子殿下似乎誤會我們了,你沒有去解釋麼?”
“我的?”我笑笑,有些自嘲的味道,“白曉遲是所有人的王子啊,可是獨獨不是我的。再說了,我們有什麼好被誤會的?”
“是麼?那麼想必是那天中午我的腿上突然長了刺。”
沈渡此刻輕輕的聲音才像是刺。
尖銳而鋒利。
我從不知道,他居然還會這樣子說話。而且,他分明是很認真的在說這句話,和以往任何一次的玩笑都不一樣。
用那樣子受傷的語氣,用那樣悲傷的眼神。
我看著他,睜大了眼,輕輕的咬了自己的下唇,不知所措。
他靜了半晌,甩了甩頭,眼睛看向別處。“抱歉,我大概沒什麼立場來指責你的,可是——”
他依然沒有看我,但聲音卻低下去,遙遠得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裏傳來,“我沒辦法不介意你那個動作啊。我認識的花七,一向是從容淡定的啊……”
他沒有往下說,可是我明白他的意思。
一向天塌下來都不會多走一步的花七,居然會為了一個人遠遠傳來的聲音就驚跳起來。
連我自己都沒辦法不介意吧。
我看著他,心裏像是堵了塊什麼,壓得快要透不過氣來,卻偏偏張不了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了,你上去吧,不早了。”沈渡深吸了口氣,轉過來很勉強的向我笑了笑,“拜拜。”
“拜拜。”我如釋重負般,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家去。
過了很久,我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口往下看時,那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分明還在那裏,倚在路燈的柱子上,間或往這邊看上一眼,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臉,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他的眼睛定是黯得嚇人。
我拉上窗簾,關上燈,將自己裹在毯子裏。
第一次覺得,沈渡果然好可怕。
第二天小樓過來找我,憂心忡忡的樣子。“七七,昨天我好像看到沈渡在樓下站了很久呢,你們沒吵架吧?”
我搖了搖頭,趴在課桌上伸了個懶腰,“沒有啦。”
其實,比起目前的這種狀況來,我倒是寧願吵一架。
借化學筆記什麼的,根本就是個借口。
那家夥分明是為了來見我才打那個電話的。
分明是為了說那句話才來見我的。
而那句話——
我歎了口氣,那句話讓我熟悉的那個鄰家兄長一般的沈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讓我下意識的想逃避的人。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
小樓看了我很久,也歎了口氣,很意外的,居然什麼也沒說就走開了。
我目送她從教室後麵繞到她的位子上去,不經意間就看到白曉遲的眼。
在長睫毛的掩映下,水晶般清澈的眸子帶著一些溫和的笑意,斜斜的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