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往事如那煙(2 / 2)

“你為何要這麼做,當初在獲鹿堂,你為何要跟我反目成仇?”徐武坤震驚問道。

“這些年在徐武富身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手段。我最初又不知道徐懷裝癡賣傻,但我知道,你我顧念武宣的情義事事偏袒於他,隻會叫徐武富當機立斷用更暴烈、極端的手段來對付我們,而我們那時還沒有資格跟他鬥……”徐武磧說道。

“你別急著提我們,我們的……”徐武坤此時更覺得徐武磧陌生,他完全認不清徐武磧的麵目,心裏不願這麼輕易就跟他套近乎。

“蔡鋌當年持詔誅殺王帥,我要說我們早就猜疑上詔有假,徐武宣也是因為潛往汴京調查事情真相意外失手,回桐柏傷重不治而死,你還信不信?”徐武磧問道。

“什麼,你們早就懷疑蔡鋌所持上詔有假?”徐武坤再次震驚問道。

他們也是最近才從王稟這裏知道矯詔之事,卻不想徐武宣、徐武磧剛回桐柏山一兩年就已經暗中著手調查這事,他又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們怎麼不跟我,跟武良、周景他們說?”

“武宣說將你們拉去落草,最後那麼多兄弟戰死沙場,大家回桐柏山卻連一個安身立命之地都沒有,他心裏愧疚。而王帥身前對我、武宣有知遇、教導之恩,調查矯詔之事也是我們的責任,與你們無關,又何苦將你們再拖入這凶險漩渦裏來?徐武宣傷重不治,也要我不再管這事,而是安心隱居桐柏山,將徐懷照顧好!”徐武磧說道。

說到這裏,徐武坤就又來氣了,譏諷道:“棍棒加身,頭破血流都是尋常事,你照顧得真好!”

“我不否認以往對徐懷是有些嚴苛了。”徐武磧說道。

“徐懷打小沒被你打死,還能活下來,夠算命大了。”徐武坤說道。

“他父親是何等英雄人物,他那樣子,我們怎麼不急……”徐武磧替自己辯解道。

“‘我們’?”徐懷疑惑的盯住徐武磧,問道,“除你與我父親之外,還有誰與你們一起在暗中調查當年矯詔之事?”

“蘇老常,原名蘇璋,浙東文士,年少便有文名,出身富庶,但遭人嫉恨誣告流徙涇州牢營。王帥喜他有才,又察他案情有冤,沒有簡單將他釋放,而著我帶人前往明州調查卷宗,找地方官員替他洗清冤情,將誣告之人繩之以法,才資助他歸鄉。蘇璋也是有情有義之人,得知王帥冤死後,為報當年之恩,不惜舉家隨我等遷來桐柏山。”徐武磧說道。

“這裏麵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徐懷搖頭說道。

“你是說徐懷……”柳瓊兒剛才擔心院子裏有可能會大打出手,就留在屋裏沒有走出來,這時候也是震驚的走出來盯著徐武磧,然而這事太匪夷所思,以致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

“柳姑娘雖然不是真正的夜叉狐,但真是巾幗不讓須眉也,不過這事還是不說破為好。說破了,徐懷就要與天下士臣為敵,恐怕連王稟相公都要跟徐懷劃清界線。”徐武磧說道。

“四虎、心庵、殷鵬、鄭屠你們出去守住院子四角,莫要叫什麼有任何一人接近。”徐武江大皺眉頭,吩咐徐心庵等人道。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徐武宣在營中娶妻生子,我們哪次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徐懷打出生就將屎尿拉在我的胳膊,你現在跟我說徐懷不是徐懷,你他娘怎麼有臉胡扯這種話來騙人?你他娘跑過來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這鬼話能騙得了誰。”徐武坤怒氣衝衝,上前一把揪住徐武磧的衣領,怒斥道。

“徐武宣傷重不治,一直到下葬,宣娘子臥床不起,也不曾到靈堂看一眼,我與你們說宣娘子傷心欲絕,但誰都不知道她即便是到武宣死,也在恨武宣當年猜到蔡鋌不可能放過夫人與公子王樊,卻拿獨子去偷換下公子王樊,”徐武磧說道,“宣娘子到死都未曾與我、蘇璋說一句話,也未曾到武宣墓前看一眼,寧可病死也不飲我們與蘇璋暗中送過去的湯藥,也是恨我們太狠心——”

徐懷手抖擻著撐台階坐下來,茫然看著庭院中的月光空明:他到底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