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懷將對方一名武將打倒在地,十數兵卒竟然都沒有膽怯退散,反而舉起槍矛凶狠的朝徐懷戳刺過來,鄭壽、潘成虎等人便知道天雄軍的這些驕兵悍將不好惹。
他們當然不怕天雄軍十數兵卒,徐懷一個人就幹翻全部,但現在上百甲卒拔刀舉槍,氣勢洶洶將他們圍住,鄭壽、潘成虎、許忠、朱芝、朱桐等人要說不心虛,那是騙鬼呢。
百餘甲卒都跑過來將他們包圍過來,暖香樓前便沒有大群人馬堵住,鄭壽他們得以看清楚暖香樓裏的情形。
還有不少天雄軍兵卒手持利刃在暖香樓裏麵,身上衣甲都染有血跡;大堂裏還有不少男女跪伏在地上,被打得遍體鱗傷,有七八人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死活。
大概是看到有人過來幹涉,一個趴在地上的蕃民青年趁左右兵卒不注意,猛然間往暖香樓外衝出來,嘴裏大喊:“救命啊,這些狗兵殺人搶劫!”
這蕃民青年衝進巷子沒跑幾步,一道身影從二樓窗戶縱下,停在那蕃民青年的身後,利刃出手,劃出一道圓孤,仿佛幽暗的月光在夜裏瞬時綻放又熄滅。
接著就見那蕃民青年手捂著脖子,血從指縫汩汩流出,他轉頭看向從天而降的那道身影,撲通一聲便栽倒在地上,手腳抽搐了一會兒便再沒有動靜。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驚懼的對望一眼,這些驕兵悍卒不憚殺人,他們這一刻怎麼可能還認為監軍使院的名頭能震得住這些人?
倘若真要大打出手,他們身後就二十名兵卒,又怎麼可能是天雄軍百餘悍卒的敵手?
潘成虎見徐懷雖說已回刀入鞘,但抓住刀鞘的手背青筋暴露,就怕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衝去亂殺一通,驅馬上前,俯過身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眼下情形得先服軟啊。
徐懷沒有理會潘成虎,眼神往便服青年及左右打量。
這便服青年其貌不揚,腰間紮著一根革帶,一柄挎刀係在革帶上,刀鞘綴以珠玉——軍中將校級武臣身邊有三五親兵跟隨很正常,但這便服青年身邊六名扈衛卻是要比普通的親兵強悍而警覺,不知道這又是哪個二世祖塞到軍中來混軍功的。
徐武坤看到徐懷握住馬柄的手鬆了一下,又緊接著握住,他眼神淩厲的瞥了潘成虎一眼,便往徐懷側後站去。
朱芝、朱桐兄弟二人心頭怯了,這時候勒馬往後稍退,他們就想著手下兵卒將兵刀放下來就可以了,他們還丟不起被自己人繳械的臉。
潘成虎、徐武坤及朱家兄弟二人的動靜,都叫那便服青年在看在眼裏,他咧嘴輕蔑一笑,揚聲說道:
“一名敵間已當場伏誅,剩下人等我們都要帶回去審訊——今日給你們監軍使院一點麵子,別他娘不知好歹,再撞到我們手裏!”
徐懷、鄭壽都沒有動靜,朱芝、朱桐二人都往後退卻,普通兵卒當然更沒有對抗數倍悍兵的底氣。
他們雖說不至於放下手裏的兵刃,但聽著眼前的驕兵悍卒手舉刀槍喧嘩喝罵,都下意識往徐懷、鄭壽這邊收縮過來。
便服青年又冷冷掃過徐懷、鄭壽等人幾眼,才肆無忌憚的轉回身,準備吩咐暖香樓裏的同伴,將活著的人都帶回去;天雄軍甲卒眼裏也流出肆無忌憚的眼神,放鬆了的警惕。
“事情不說清楚,你們不能這樣就將人帶走!”徐懷左手抓住刀鞘放鬆姿態,唬住臉走上前強硬說道。
“你哪裏鑽出來的雜碎,有資格跟我說話?我今日就要將人帶走,怎麼著?”便服青年轉過身來,看著數步之外的徐懷,咧嘴問道。
“站住。”
便服青年身邊六名扈衛貼身相隨,這時候還是感受到徐懷靠近過來的壓迫感,有兩人上前橫持刀鞘製止徐懷再靠近過去。
當然,他們即便感受到徐懷給他們的壓迫感,這時候也僅僅是上前攔住去路,沒有想過徐懷這個時刻敢出手。
徐懷前往跨出一步,待兩名扈衛筋肉撐腰起來要以武力威脅,他的身形又往後一縮,一跨一縮間看似拖泥帶水,又有所遲疑的樣子,但在下一刻,背脊旋擰,像一張大弓叫身形在瞬然間側轉過來,後背猛然往左側那扈衛靠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