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辰?
這種說法多少有些怪異,我愣了愣,才想象起來宸翊並非活人。對於死者來說,忌辰和生辰同樣重要。
也不知道宸翊從前的時候,到底是怎樣過自己的忌辰的。
不過,不應該啊......
紫月這種睚眥必報的人,剛才還想讓李晴給他養的水鬼和屍妖陪葬,這會子怎麼會那麼好心要給宸翊送禮。
要知道他的手指,才被宸翊剁去了八根。
宸翊挑了挑頗為淩厲俊秀的遠山眉,唇邊溢出一絲滄冷的笑意,“他每隔十年都會給我準備一份大禮,也不知道今年還能想出什麼花樣來。”
“他說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司馬倩麵無表情的說著,將抱在身上的藍色文件夾打開,送到宸翊的麵前,“老板,寫著老板娘名字的生死簿,好像是在紫月手中。”
隻掃了一眼藍色文件夾上的內容,宸翊就迅速合上了文件夾。
那份文件好像是一份黑白的打印稿,上麵列了表格和文字,就很像是普通公司的報表。因為合上的太快了,我隻在上麵看到了三個字“薑穎兒”。
這個名字,我聽我爸爸說過。
那個人貌似是距離我身世最近的人,而她的名字卻恰好出現在這個文件上。可司馬倩拿著文件夾的時候,說的卻是寫著我的名字的生死簿在紫月手中。
這讓我的心猛然就跳動了一下,難不成幽都的生死簿,是分散在不同的掌管者手中?也許我寫著跟我有血緣關係的家人的名字的生死簿,也在紫月的手上。
我隻是個凡人,我沒法知道幽都的那些規矩。
宸翊也皺緊了眉心,“紫月知道嗎?”
“如果知道自己手握這麼大的把柄,按紫月的個性,今天晚上就應該拿出來要挾您了。”司馬倩頷首回答道,語氣雖然冰冷,態度卻保持著恭敬,“幽都的生死簿數以萬計,生死簿上的人名更是多不勝數,並不容易找尋的。我會盡快把生死簿弄到手,不讓紫月有可趁之機。”
是啊,這個世界有六十億人口。
如果大家死後的歸宿全都是幽都的話,那麼該有多少本生死簿才能記載這麼多人的名字?
可我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紫月能策劃那麼大的陰謀,樁樁件件都令人發指。
這種天大的捷徑擺在眼前,他不可能錯過,更不能遺漏。我擔心紫月是手中掌握著許多條的人命,卻故意隱忍不發,在等待深的陰謀,引我們入陷阱。
情況越想越複雜,我渾身都出了冷汗,在宸翊懷中不自覺的戰栗起來,“相公......相公,親人之間的名字,是不是都在同一本生死簿上?”
我多麼害怕,和我有著直接血緣關係,還有現在的養父養母的名字,和我寫在一起,都落在了紫月的手中。我對於死亡雖然很畏懼,但是我更害怕自己的親人受到牽連。
如果他們因我而死,我該怎麼辦?
宸翊似乎是能夠讀懂我內心的恐懼,把文件夾遞給司馬倩,雙手摁著我的肩膀,雙眸凝視著我,“小丫頭,你看著我。”
慌亂中,我的視線到處遊移。
聽到了宸翊這句話,才和他四目相對。
他的眸光像是一泓甘冽的泉水,流淌入人的心房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定的感覺。我急促的呼吸緩緩的平穩了下來,心跳也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和他對望的時候,他深色的瞳孔中倒立著我的影子。
旁邊的景物,似乎早已被他忽略。
大概是人和摯愛之間,真的不能輕易對視,因為時時刻刻都容易被對方眼中的深情所打動。就對視了不到十秒鍾,我就感覺我的眼眶濕潤了。
我不想在宸翊麵前再軟弱的哭出來,硬是讓這些液體隻在眼眶裏打轉,並不想讓它們輕易的落下。
“生死簿上親人和親人之間的名字的確記載在一起,但你剛才也聽司馬倩說了,紫月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主動托住我的後年腦勺,將自己冰涼的額頭和我的額頭捧在一起,“別怕,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讓你有事的,更不會讓紫月傷害到你的親人。”
在這一刻,我的淚在也抑製不住的洶湧而下。
我用力的摟住宸翊的後背,唇在他臉頰上淺吻著,情緒異常的崩潰,“宸翊,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到底是何德何能?難道隻因為我救過你嗎?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加依賴你,永遠都離不開你。”
想想宸翊為了我付出了心髒,如今又不惜一切的護著我,和我的家人。
對我來說,宸翊就好像莫名闖入到我生命中一樣。他的好來的沒有任何依據,就是一味的對我付出,從來都不要求回報。
可我那樣的平庸,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值得宸翊這樣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