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破(1 / 2)

“我.....我就是想來祭拜一下君耀哥,沒別的意思。”門口的簡弦月把頭一低,在連君傑的麵前唯唯諾諾的。這樣的他,一點都沒有當日簡家人來大鬧連家的氣勢。我跪在靈柩前,胸前還有一朵白花,連一頭的長發都用白色的發帶綁住了,他看到我這般模樣,眼中明顯閃過一絲竊喜,讓人心頭很不舒服。他要是真心來祭奠宸翊也就算了,看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來看笑話的。這裏還不是我家,要是不速之客來了我家,我就拿了掃把把他趕出去。好在連君傑不是我,沒有拿起掃把來打人,淡漠的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眼睛裏又變的沒有任何情緒,默默的吸起煙來,“耀生前和你很熟嗎?我怎麼不知道?”“那個君耀哥的為人,我很敬佩,聽他.....去世了,我就想來祭拜一下。”簡弦月這個樣子真是超出了我從前對他的一切記憶,真是諂媚出了一副奴才相。那樣子真是百般討好巴結連君傑,臉上堆得全都是虛偽的笑意,理由也編的光麵堂皇。連君傑冷然將手一伸,南宮墨傑非常識趣的把裝香的透明袋子給了連君傑。連君傑從裏麵抽出三支,用打火機點燃塞給簡弦月,“祭拜完就走,反正連家和簡家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簡弦月接過香的手微微一抖,賠笑了一下,“那個.....姐.....連先生,那我家人來連家鬧是我們的不對。我已經知道了,是簡思有錯在先,她.....”“她是你姐姐。”連君傑這句話著毋庸置疑,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加冷漠。他其實到了最後一刻,依舊對簡思保留了感情。“是是是.....她是我姐姐,但是我們一家人還是誤會你了,還到你家大吵大鬧。給你添麻煩了。”簡弦月手裏拿著香絲毫沒有要祭拜的意思,反倒是接連的和連君宸解釋,“您大人不記人過,就.....不要拿走簡家的房產和車子了。好嗎?我們簡家在江城,也是要抬起頭做人的。”我一聽有些傻愣愣的,簡家靠連家關係掙的財富,現在離婚了連君傑還有資格拿回去?按照我國的法律,必須是不可以,想想應該是用了什麼特殊手段。連君傑個性和宸翊很相似,手段都是雷厲風行的。簡弦月親自登門來求,應該是被逼到了絕境了。連君傑充滿血絲的眼睛淡漠的看著簡弦月,他的目光平淡而沒有任何感情,就好像在看一尊沒有生命雕塑一樣,連半分情緒都不曾表露出來。他默默的抽煙,簡弦月就這麼低頭陪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你還上不上香了?”我終於是耐不住性子低聲喝了一聲,本來我的嗓子就不舒服,完就劇烈的咳嗽幾聲。喉頭依舊是有充血的味道,好像有什麼東西隨時會從喉嚨口湧出來。我的臉都漲紅了,抓著胸口麻布衣料,都要喘不過氣來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把簡弦月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喝退,反倒是先把自己的身體給傷了。我低頭喘息著,看著地麵上自己的影子,感覺自己很沒用。真的.....很沒用。要學點真本事的想法,在我的心裏已經成為不可撼動的大山,我必須接著李家老爺子關門弟子的身份,徹底的走進陰陽玄學的大門。這樣我才能離宸翊更加的近。南宮墨傑立刻彎下腰拍了拍我的脊背,“早和你了,你的內傷沒好,需要休息。你快起來,都難受成這樣了,還跪著。”他對我的關心溢於言表,卻會輕易成為簡弦月攻擊我的突破口。簡弦月還沒開口,我就知道他腦子裏已經找到借題發揮的地方了,幹脆咬了唇直接把他嘲諷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須臾,簡弦月尖酸刻薄的話如期而至,“蘇汐若,想不到君耀哥剛死,你就勾搭上了更年輕的。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你,如今君耀哥屍骨未寒,你怎麼能這麼快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嗬嗬,真tm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含血噴人的本領還是和以前一樣。居然當著這麼多高僧和連君傑的麵,我和南宮墨傑有染。就算我不要做人,南宮墨傑這麼個鮮肉總要點臉麵。對於南宮墨傑來,我絕對算得上是一個老女人。我tm氣的都笑了,“我和誰在一起,你管得著嗎?”“你還笑,君耀哥都死了!你還當著他的麵,如此高興,難道就不怕你周圍的人心寒嗎?”簡弦月估計是被狗煞什麼的犬類影響了,完全進入了瘋狗模式,完全沒理由的就是一通亂咬。我寒他大爺,還心寒呢,他做的事情,才叫人心寒呢!這種人我也懶得和他置氣,低了頭在心頭默默的念誦佛經,來平息心中的怒火。幾乎每個人曾經有過想殺人的衝動,就看會不會付諸實踐,我現在就恨不得把簡弦月的腦袋擰下來。瘋狗模式一旦開始,簡弦月罵人的水準就趕上他姐姐簡思了,變得喋喋不休,“我隻是為君耀哥抱不平,我從你十歲那年就認識你了,從前的你不是這樣的。現在的你,遇到有錢人以後就變了,還不向君耀哥道歉?”我覺得我已經夠衝動的了,沒想到南宮墨傑比我還衝動。他奶白色的手指頭揉了幾下自己腦袋上的白毛,一腳就踹在了簡弦月的屁股上,把他的身子直接踹到了靈柩的跟前。簡弦月頭顱一下就磕到了棺材板上,猛的一抬頭,又看到棺材裏的宸翊。他就跟見了鬼似的,快速的向後爬了幾步,整張臉都青了。連君傑卻是蹲了下來,一隻手搭在膝蓋上,目光複雜的看著簡弦月,“你你十歲以後才和蘇汐若成為玩伴?那十歲以前呢?”“他們家是在蘇汐若十歲以後才搬來南城的,我們是那時候認識的,怎麼了?”簡弦月驚魂未定,望著連君傑的雙眸有些茫然。連君傑沉默了一下,直起身來,雙手負在了背後,“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聊。”他們兩個就這麼當著大家的麵,緩緩的走到了樓上。耳邊突然敲響了清脆的鈴鐺聲,好像是法事進行到了一個階段,每隔五分鍾空聞都會敲響一次手中的銅鈴。聲音清脆,仿佛能穿過身體,抵達人的靈魂。我跪在靈柩前,看著紅燭搖曳,莫名的發起呆來。腦子裏全都是空白,甚至沒有精力去想,為什麼連君傑在聽簡弦月和我是十歲時認識的,會把簡弦月叫到樓上去談話。半個時過去了,簡弦月滿臉喜色的從樓上下來,似是得了什麼大的好處。這裏正是一片哀然的白事中,僧眾臉上都是凝重的表情,唯有他是那般的欣喜。他瞧了我一眼,眼中帶著不屑一顧的表情。走到了門口,開門出去,剛好又和那個出去買筷子的傭人碰了個正著。原先簡弦月進連家還是比較心翼翼的,眼下不知道為何又嘚瑟起來,大聲的就訓斥了進門的傭人,“走路不長眼睛啊,以後走路仔細看著點。”“是.....簡少爺。”那個女傭雙頰緋紅,低著頭不敢看簡弦月。等到簡弦月出了門走遠了,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快步走進靈堂裏。那一頭連君傑麵色發青的從樓梯上下來,他一直盯著我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連先生,東西買回來了,您看要不要現在讓二夫人立筷問鬼?”那個傭人提到立筷問鬼的時候,渾身都抖起來。我感覺這個姑娘膽都要嚇破了,卻偏偏舍不得工資,非要留在連家不可。其實她的行為我是理解的,張媽那些傭人在連家的日子久,早就存下了豐厚的積蓄。有了這種事,當然好全身而退。這個姑娘年紀這麼,估摸著也是新來連家沒幾,錢也沒有賺到多少,當然隻好留下繼續賺錢。連君傑冷然一推手,道:“不用了,把筷子放到廚房收起來吧。”我心頭詫異,我已經做好了筷子立不起來,被連家掃地出門的結局。可這會兒,他在樓上也不知道和簡弦月聊了什麼,居然就不要我立筷問鬼了。心頭的雜念也就是來了片刻,剩下的時間我都在虔誠的誦經。眼睛也閉上了,慢慢的就和周圍的一切仿佛隔絕了一般。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雙腿都沒有知覺了。耳邊是南宮墨傑無奈的聲音:“都兩了,蘇汐若,你吃點東西吧。就算是守孝,也要為了你肚子裏連家血脈著想。”“我已經跪了兩了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我隻感覺張嘴都變得困難,嘴角有撕裂的感覺,有點想喝水,卻沒有渴得很強烈。但從嘴唇破裂的程度,我就知道自己體內嚴重缺水。南宮墨傑扶我起來,我才發現腿麻了。而且是麻的完全不能走路的那種,我在誦經聲中覺得旋地轉,很多周圍的景物都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來,南宮墨傑,你身子虛還是去休息吧。”一個沉穩的聲音傳入耳中,和宸翊很像,讓我有一種舒服的感覺。但,我卻知道那不是宸翊。他將我抱起,逐步走上階梯。我:“放下我。”聲音有些氣若遊絲,的大概隻有我自己能聽見。他也不知把我帶到了哪兒,聲音極度氣惱,“蘇汐若你居然敢騙我,你你可以證明你不是她,是因為從和簡弦月一起長大。可為什麼簡弦月,十歲以後才和你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