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陰就是……”楚老頭習慣性地想要給孫女解釋,但很快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猛然閉上了嘴巴,還不忘拋給兒子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
“乖囡,你就甭管這是什麼了,今兒個你奶奶就給你蒸了一碗蛋羹,現在肯定餓得慌吧,走走走,爺爺帶你去廚房瞧瞧,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爹!”眼見著楚老頭就要抱著楚妙璃離開的楚大頓時大急,他在楚老頭憤怒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提醒道:“人還在外麵等我們答複呢!”
“他們要等就等吧!”
楚老頭沒好氣的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語氣裏充滿不屑一顧的味道。
“比過陰?嘿!這家夥還真是臉皮厚得堪比城牆啊,幹咱們這一行的,誰不知道那過陰就是個笑話!至少,老頭子我在玄學圈裏打了這麼多年的滾兒,還沒見過一個真正能過陰的人!”
“不止爹您沒見過,我也沒見過啊!”
楚大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老爹。
他向來就是個沒什麼主意的,家裏事兒也一向都是他老爹楚老頭拿主意。
“可他們就要和我們比這個!要是我們不應的話……以後城裏的冤大……呃,老爺們該怎麼看我們啊!再說了……半月前娘還答應過慈幼院的院主,說馬上就要過冬了,要給慈幼院裏的老人和孩子們添一批冬衣呢!”
雖然外麵一直謠傳楚家有錢,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楚老頭和楚老太都出身於縣裏的慈幼院,自他們長大能養家糊口以後,就沒少往慈幼院裏捐衣贈物,因此,家裏的情況隻能算是溫飽有餘卻富裕不足。
因而,這一大批冬衣,還需要楚老頭再找某個……他們嘴裏的冤大頭想想辦法。
從一開始就覺得對方一定是在嘩眾取寵以及挖坑給他跳的楚老頭在聽了兒子楚大的話後,腳下步伐明顯變得遲滯起來。
別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這慈幼院的冬衣……
楚老頭摸著下巴上的山羊胡陷入了沉思。
不過,做為祖母的她比起毅哥兒,到底要多見過幾分世麵。
在最初的驚訝過後,很快就回過神來,擺出一副異常從容的姿態,牽著自己的小孫子,在眾人如同摩西分海的相迎下,一步一步朝著已經搭建好的法台緩步行去。
本來就覺得她的能耐非比尋常的眾人在見了楚妙璃的這番姿態氣度後,對她忍不住又信服了幾分。
當仁不讓,做了信眾魁首的王老板畢恭畢敬地帶著眾人迎了過來,對著楚妙璃深深叩首,連呼三聲:“陰姥慈悲。”
在本源世界沒少見自家祖母唬弄人的楚妙璃依樣畫葫蘆的在臉上露出一副很是悲天憫人的表情,對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的信徒們微微點頭,然後將有若實質的目光定格在王老板身後那對中年夫婦臉上。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那對中年夫婦卻心領神會的膝行幾步,捧著他們早已經準備好的血衣對著楚妙璃叩首不止。
在楚妙璃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有一個非常奇特的習俗,如果孩子在母親腹中,過早夭折,那麼,為了讓孩子能夠重新投胎,做父母的就會親自用自己的鮮血染出一件血衣出來,供奉給陰姥姥,以此作為了斷彼此之間的骨血緣分,讓孩子能夠心無掛礙的再次轉生而去。
那對中年夫婦將血衣供奉給楚妙璃的時候,雙手都在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抖,一雙眼睛更是如同兔子一樣,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