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妙璃的幫助下,一直都為自己忙於生意沒能與雙親告別而引為憾事的王老板在眾目睽睽之下扯著嗓子嚎哭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揉著紅腫的如同核桃一樣的眼睛,在小夥計的攙扶下,畢恭畢敬地又給楚妙璃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依依不舍的扭頭離開了。
王老板離開以後,又有人迫不及待地站到了楚妙璃的跟前。
楚妙璃依照他們的要求,或請魂上身或代人傳話的忙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夕陽西斜,他們原來幹癟異常的錢袋也重新變得鼓囊囊以後,才抬手製止了後來者越發排得蜿蜒起來的隊伍,讓他們明天再過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婆子既已決定要在這集市上豎牌擺攤,自然就不會輕言離去。”
楚妙璃溫聲細語的安慰著那些因為遲到而滿臉焦急的未來信徒們。
經過楚妙璃剛才那一番讓人目瞪口呆的出色表現,在場眾人已經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即便他們心中頗有幾分遺憾,但到底還是遵從了楚妙璃的意思,一個兩個的依依不舍的打算就此離去。
就在這時,一個臉色蠟黃憔悴的中年男人抱著一個宛若行屍走肉一般的女人毫無征兆地從長長的隊伍中,神色焦急地猛躥而出,然後在大家沸反盈天的疾言厲色中,撲通一聲跪倒在楚妙璃的麵前,拚命地磕起頭來。
一看對方那表情就知道對方定然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在明知會引來眾怒的情況下,從隊伍中急衝出來的楚妙璃心中略有所動的揚了揚眉毛,抬手製止了幾個為了討好她,而打算擼起袖子狠揍那中年男子一頓的未來信徒,信步走到那被中年男子抱得密不透風的中年女人麵前,伸手扒拉開她的眼瞼,“咦,她的魂怎麼丟了?”
他嘴唇哆嗦地用一種足以將人燙傷的灼熱眼神,結結巴巴地對楚妙璃說道:“陰姥您……您這是瞧出我娘子……我娘子她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嗯,老婆子可以肯定,她的魂,確實丟了。”又給那中年婦人仔細檢查了一遍的楚妙璃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
額頭已然磕得紅腫滲血的中年男子的眼淚幾乎是當場就下來了。
他不顧一切地再次匍匐在地上,又拚命對著楚妙璃磕頭,邊磕還邊用哭腔說著求楚陰姥發發慈悲,救他們夫妻倆一救的話。
楚妙璃很看重像中年男子這種把發妻看得極其重要的男人,因此,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決定要攬下這樁麻煩事。
“……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要好好和老婆子解釋一下你娘子丟魂的來龍去脈,且這其間,還不得有任何隱瞞錯漏,否則,你也別怪老婆子我心狠,見死不救。”
楚妙璃雖然還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但是因著這具軀殼所帶來的靈性本能,還是讓她清楚的意識到——這中年婦人丟魂一事絕不簡單。
為了妻子已經把附近方圓百裏的走陰婆哀求了個遍的中年男子在聽了楚妙璃的話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再次對著楚妙璃磕頭,一疊聲地說:“隻要陰姥能讓我娘子再次恢複健康,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他的談吐中覺察出對方很可能是一位讀書人的楚妙璃心中略動,麵上卻是一派嚴肅認真的回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因為楚妙璃的要求,中年男子開始詳細描述起了他娘子之所以會丟魂的經過。
從他的闡述中,楚妙璃和還留在周邊的圍觀眾們得知,他的妻子之所以會遭此劫難,完全是因為求子心切,遭了他人暗手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