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前來投奔親戚的茅家娘子因為無端走丟了女兒,精神失常變作乞丐流落街頭的故事在方圓數百裏可謂是傳得沸沸揚揚,眼前這位楚陰姥除非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和那樣一個人串通起來哄騙他們。
而且,他們清楚的記得,當時把茅家娘子找來的,可不是楚陰姥,而是王老板。
就在大家滿心恍然的時候,有那跟著茅家娘子一起離開的好事者手舞足蹈地朝著這邊神情激動的跑了過來,大聲告訴在場所有人——在茅家娘子以前住的房子門前的池塘裏,衙門裏的差爺們真的打撈出了一具被石頭和麻繩捆綁的森森骸骨!
而那身形,分明就是茅家娘子已經失蹤多年的女兒小花兒!
這好事者所帶來的消息讓在場所有人都變得嘩然一片。
原本已經對楚妙璃生出了幾分懷疑心理的眾人更是將充滿遷怒的目光重新轉向了被其他人壓在地麵上動彈不得的悍婦。
如果不是這蠢婦滿口胡言誤導了他們,他們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誤會楚陰姥,並由此遭來她的不喜。
想到得罪一個走陰婆後有可能出現的悲催下場,大家望向悍婦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更凶殘了數分。
打從楚妙璃招魂成功就旗幟鮮明的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的王老板則在這個時候,心領神會地做了一回她的捧哏。
他表情很是恭敬地用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的聲音對楚妙璃說道:“陰姥,這婦人是誰,與您又有什麼淵源,她又因為什麼,要這樣詆毀您的名聲,讓您難堪?”
沒想到這胖老板居然如此懂得見風使舵的楚妙璃忍不住給了他一個充滿讚賞意味的眼神,然後才同樣用大家都可以聽得到的聲音歎息道:“真要說起來,這還真的是家門不幸啊。”
“被你們綁著的這婦人是我兒子的填房,”楚妙璃語聲唏噓,“這老話不是說過嗎?喜鵲尾巴長又長,有了媳婦忘了娘!自從這婦人進門以後,老婆子這家裏就再沒有安生過。”
楚妙璃長話短說的把原主與悍婦的恩怨解說了一遍。
“老婆子這孫子雖說並非這惡婦所出,但也是我們老楚家的人,無論如何,老婆子也不會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小小年紀,什麼都不懂的就被這無恥惡婦給送到和尚廟裏去吃齋念佛!”
“以前老婆子看在兒子和這惡婦肚裏孩兒的麵上,不忍把事情做絕,但今日……她這行為著實是觸及到了老婆子的底線,讓老婆子實在是沒辦法再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著她再這麼得寸進尺下去!”
楚妙璃在那悍婦有些驚疑不定的眼神中,緩緩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用茅草做成的小人兒出來,“你不是一直說老婆子是在裝神弄鬼嗎?那麼,今兒個,老婆子就讓你嚐嚐看這裝神弄鬼的厲害!”
楚妙璃一麵說一麵讓王老板從那悍婦頭上取下一根頭發來。
王老板有些困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腆著個大肚子在那悍婦的虎視眈眈中,從她頭上拔下一根發絲遞給了楚妙璃。
楚妙璃衝著他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在其他人的目不轉睛中,毫無征兆地從隨身攜帶的針囊裏,順手抽出一根在陽光下閃耀著鋒芒的銀針對準手中的茅草人就是重重一戳。
“唔——”那原本滿臉不屑一顧的悍婦在楚妙璃的銀針紮在那稻草人身上的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發出一聲被破布堵住口齒的悶哼,渾身也止不住的變得痙攣起來。
而那原本鉗製著她的人們則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唬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了鉗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