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鐵頭啊~~~~”
得,您老一大早的都歎了幾回了。賈赦一邊在逗這白毛鳳頭鸚鵡,一邊瞅瞅鐵爺爺,再瞅瞅他家祖父,繼續和這鸚鵡死磕。
分家之事本就不是秘密。賈赦憑著人小,也偷偷摸摸聽了一耳朵。他老子,也就是賈代善肯定是得利者。無他,平分家產,義讓之舉,這名聲隻怕在外麵已經好的不像話了。不說這抓鬮最後抓到了什麼。這家還是老太太掌著,田莊,鋪子,貓膩最大。這好的壞的,落到手裏,他那幾位叔叔也隻能啞巴吃黃蓮,往肚裏咽。再有一個,也是絕了他祖父的憐憫之心。這不,就是他祖父也說不出什麼來,隻能在這兒歎氣呢。
“你們倒是理我一理啊。”賈演瞅瞅孫子,又瞅瞅老管家。
“主子可要出去走走?”這老鐵頭原不姓鐵,姓郝。是陪國公爺上過戰場的,手上那把鐵錘耍的虎虎生威,因此打年輕那會大家就這麼叫,這些年,大家反倒忘了這原本的姓了。
賈源又歎了口氣:“哼,我這一出去,那些老家夥還不得笑話死我。我才不出去呢。”
老鐵頭也是無奈,他這主子是歲數越大,性子越小,都快和他小主子一樣樣了:“哥兒,可不興喂它恁多瓜子。”瞧這稀罕的鳥兒,都撐得翻白眼了。
“鐵爺爺,這鳥忒傻,喂它它就吃。”賈赦捂嘴笑。多少年了,日子沒過的這麼閑散過。這會變成小孩,還真是舒坦。
賈源見兩人不理他,也惱了:“你們這眼裏還有沒有我了。”
眼見這都淒涼上了,賈赦和老鐵頭對視一眼,可不敢再逗他:“阿爺,要不咱們去南市聽戲去?”
“見天的知道玩兒,那誰家的,同你一般大,三百千都念完了。就你,還在這兒招貓逗狗的。”賈源吹吹胡子,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和那白毛鸚鵡簡直一個模子。要不怎麼說,物似主人呢。
賈赦心說我是招誰惹誰了,這會閑的都嫌棄上了:“祖母說我這會描紅即可。”這賈府也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並沒有將賈赦往詩書一道引導,這些日子,也隻是拿著名家的帖子描紅,要麼就聽聽老太太怎麼處理庶務,再學學怎麼玩。倒像是要培養出一個紈絝子弟,對他並沒什麼要求。
“嗬,這都會頂嘴了,明日你就學起來。”賈源一把把賈赦抗在肩上,惹的老鐵頭趕緊將人扶穩。一臉不讚同的看著他家主子。
賈赦又不是真小孩,那是一點都不怕。就是覺的新鮮,這都多少年沒有坐在長輩肩頭上了。
“坐穩了,咱們去大祖父那邊。”賈源穩穩當當的馱著孫子,步子快的一點都瞧不出是個老頭子,還當他是年輕那會兒呢。
賈赦也樂了:“阿爺扶好了,可別摔著孫兒”
“你這臭小子,膽子是越發大了,竟指使起你爺我來了。”賈源倒是挺高興的。這孫子輩的,各個見著他就跟鵪鶉似地,就他這嫡孫,是越發膽大淘氣,倒是讓他享到天倫之樂了。
這一老一少的,也不分大小,就這麼一路貧嘴,到了東府。
賈演歲數大了,身體並不如賈源康健,這會正在院子裏坐著搖搖椅曬太陽呢。
“還是老哥哥舒坦。”賈源聲音洪亮異常,倒是惹的賈演瞪他一眼。
“大爺爺安”賈赦拍拍衣服,趕緊行了一禮。
這隔輩親還是有那麼點道理。賈演這會見著賈赦,也不瞪眼了:“乖孫孫,快來讓大爺爺瞧瞧,被你祖父顛壞了吧,可憐見的。”
賈源摸摸鼻子,這都多大歲數了,在他哥麵前,還是受擠兌的命。
“說吧,你這回過來有什麼事啊。”賈演這會兒也不坐著了,正抱著賈赦舉高高呢。嚇的賈源趕緊接了。
“哥,我的親哥唉,趕緊放下來。你這兒要是扭到哪兒,可怎麼是好。”
賈演順勢把人放下了。還別說,真是老了,這麼一小會,就把他累的氣喘噓噓,就這,還嘴硬:“這孩子最近越發敦實了,嗯,養的好。結實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