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地吸了口氣,陸南柯壓下心裏冒出來的那一絲莫名的委屈,從口袋裏掏出鑰匙,放到了季榆攤在自己麵前的手掌上。
指尖無意間劃過稍顯幹燥的掌心,帶起些許電流般的細微酥麻,陸南柯的眼皮不自覺地顫了顫,垂下眼遮掩住了其中的神色。
“他手上怎麼還有你家的鑰匙?”將蜷起的手放入兜裏,陸南柯側過頭,瞥了一眼一點兒都不見外地走進來,自個兒找了個地方坐的人,開口問道。
要知道,他手裏拿著的鑰匙可就是從這個家夥的手上拿過來的,他昨天又沒有自覺到離開這裏之後,就把這東西物歸原主——所以,對方手中的鑰匙,是從哪裏來的?
聽到陸南柯的話,季榆收回伸出的手,隨手將剛收回來的鑰匙放到了麵前的茶幾上:“他是我的備用鑰匙。”
雖然他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忘帶鑰匙的情況,但把鑰匙放在林曲那裏一份,確實也有著這方麵的考慮。
——當然,是原來的那個“季榆”的考慮。
陸南柯:……
沒有漏過林曲那不自覺地揚起來的唇角,陸南柯頓時覺得這個家夥看起來比剛才又礙眼了不少。
“身體好點了沒?”沒有去理會陸南柯那變得有些不善的眼神,林曲將手裏提著的小袋子放到了季榆的麵前,“林記的鹹味點心,今天早上新做的。”
就為了買這麼點東西,他今天可是很早就起來去排隊了。
天知道為什麼那麼一個小鋪子,為什麼每天從早到晚外頭的隊伍都不會有任何的縮短。
“好多了。”朝林曲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季榆拿起麵前不大的紙袋看了看,眉梢不由地挑了起來。
這東西雖然算不上有多貴重,但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買到的東西。
出於對這家統共就隻有一扇門和一個小窗口的店麵那興隆的生意的好奇,原主自個兒都曾經親自去排過隊。但也不知道是運氣不好還是怎麼的,他去的那兩次輪到他的時候,剛好店裏的東西也都賣完了,導致他到現在都沒能嚐過這家店裏的東西。
“回禮還是慰問品?”雙眸彎成好看的形狀,季榆抬起頭看向對麵的人,語氣裏帶著些微掩飾不住的笑意。
對於大部分來說,收到這種帶有少許特殊意義的東西,總是比收到那些由昂貴的價格堆砌而成的貴重品要更來得開心。
“都算吧,”隻瞬間就明白了季榆所說的“回禮”是指什麼,林曲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昨天的蛋糕很美味。”
大概也是因為他自己也稍微幫了一小部分的忙的緣故?俗話說得好,勞動的果實最為美味不是?
視線在季榆和陸南柯麵前擺著的被子上掃過,林曲輕嘖了下舌,站起身給自己倒水去了。那無比熟稔與自然的模樣,讓陸南柯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不過,這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默契,當初在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倒也不至於因此而生出什麼奇怪的聯想來,隻是……眯起雙眼看著季榆麵前放著的紙袋子,陸南柯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古怪的表情來。
剛才林曲說的話……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鑒於某種其他人大概無法複製的神奇味道,陸南柯現在一聽到“蛋糕”這兩個字,腦子裏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就是某個人親手做的,賣相看起來極好,味道卻格外神奇的東西。
“你昨天又做蛋糕了?”小小地糾結了一下,陸南柯還是沒忍住把心裏的疑惑給問出了口。
林曲那句話,怎麼聽怎麼都是這個意思吧?
“做了,”看了一眼自己那已經見底的茶水,季榆把手上拿著的杯子放下,轉過頭看向陸南柯,“怎麼了?”
陸南柯:……
這個家夥恢複得還真快,在他走了之後都有精力起來做蛋糕了。
把腦子裏跳出來的帶著幾分怨念的念頭給拍了出去,陸南柯沉默了片刻,很是認真地指著端著咖啡走回來的人問道:“那麼就是他的味覺有問題?”
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覺得季榆做的蛋糕“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