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夢無生依然安心盤坐:“老猴,你,和婦人都太沒自信了!”
枯骨春秋也不理他,直徑從那位灰衣壯漢道:“石老弟,把東西拿出來吧!”
那壯漢並不搭話,隻是從懷中掏出一物,果然正是半壁江山鐃;隻見他掏出法器,卻不打算給枯骨春秋,但也不說話。
眾人知道他的意思,枯骨春秋喃喃一句:“怎地還沒來?”眾人皆不說話,又等了片刻,狂夢無生嘴角微揚,道了一句:“來了!”
一語剛落,邊聽詩號傳來:
千秋業,王者名,百戰圖勝,斷首殘臂,流血滿壑;
百姓業,平民命,千餐求飽,雞鴨魚肉,吐骨如山;
一人姍姍走來,來者不是旁人,竟是屈士言;
“咦!?”那壯漢一向冷漠,看到此人,倒也略為一驚,卻又很快恢複常態。而其他三人似乎早知道屈士言會來,並不驚訝。
“怎地?很奇怪嗎?”紅顏問雪笑言道,壯漢依然麵無表情:“與我無關!”
“你,來得太晚了!”狂夢無生言道。
“承蒙高看,屈某卻是愧不敢當!”屈士言此語令人不解,隻聽他又說道:“屈某一雙肉足,在狂生眼中竟與那大鵬雙翅媲美,不然,狂生又如何嫌屈某慢了!”
狂夢無生哼了一聲,似乎不願意和這樣文縐縐的人說話,不再言語。
枯骨春秋言道:“屈老弟,秋冥白草丹呢?”隻見屈士言從懷中掏出一個木製錦盒,打開盒子,裏麵有數十顆粉白色的丹丸。
“此丹由山茱萸、白蒺藜、杜仲炭、肉蓯蓉調製而成,材料不過都是尋常的之物,但調製之法卻不是人人都會的,倒也算治愈眼疾的上品。”屈士言邊說,邊將錦盒遞給了枯骨春秋。
枯骨春秋接過錦盒,看了看,不知所謂,又將盒子遞給了那壯漢。壯漢接過盒子,也看了看,隻說一句:“騙我,你們,都死!”這話說得簡單通俗,一語說完,那壯漢把手中法器丟給枯骨春秋,頭也不回,自顧自的去了。
“老猴,你找來的這個幫手,究竟是誰,你為何一直不給我們說明白?”發話的正是紅顏問雪。
枯骨春秋緩了一緩,說到:“凡人常常自命不凡,稍微會點劍術就自詡什麼‘劍仙’、‘劍聖’、‘劍魔’之類的愚稱,此人正是‘劍鬼’石堅。”
紅顏問雪嘿嘿一笑:“瞧他那一臉麵癱之相,還真是見了鬼了!不過以凡人而論,他的劍法確實不賴!”
望著石堅遠去背影,狂夢無生喃喃自語道:“此人劍道本應純然,可惜,他的劍鋒被一個情字折了銳氣.....”本來他還想說一句‘不然此人堪稱狂生之敵手。’想了想,這話又沒必要說明,便笑了笑,也自顧自的走掉了。
“你便這樣走了?”枯骨春秋不禁問到。眼看狂夢無生越走越遠,最終傳來一句:“東西已到手......”後麵的話竟是聽不清了。
枯骨春秋看著手裏的法器,說道:“東西已經到手了……哎,這半壁江山鐃確有震懾妖力之能,老夫我現在拖著此物,便感功力失了大半……此物於我等無益,但搶了過來,不被八教所用,也是萬幸。對了,屈老弟你見多識廣,應知此物來曆。”
屈士言幹咳幾聲,然後說道:“五胡時期,有一西域高僧,名曰摩挲令。他來中土欲傳播佛義,正遇上漢人遭受妖獸屠戮。便敲響隨身攜帶之鐃器,嚇退眾妖。”
“哦……”紅顏問雪突然問道:“摩挲令為何會隨身攜帶鐃器?”
“嗯,紅尊問得好!”屈士言繼續說道:“那摩挲令本是五胡中羌族士兵,前半生征戰沙場,九死一生,方大徹大悟,半百之後皈依佛門。而軍中常用鐃傳播號令,由此,這位西域高僧身上有鐃器,不算奇怪。”
紅顏問雪嗯了一聲,繼續問到:“那鐃應當隻是尋常之器,如何能鎮得眾妖?”
不等屈士言回答,便聽枯骨春秋說到:“軍隊不但殺人,也屠戮獸禽。那鐃聲一響,便是亡命之曲。於人於獸,皆是心中芥蒂之音,如天性之畏。無論日後修煉成妖成仙,但凡獸類之身,聽了此鐃音,還是先懼三分。卻也隻是威懾內心,無實際功效。”枯骨春秋娓娓道來,好似經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