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哥,攻他陰穀、祝賓二穴!”一聲嬌呼傳入戰局,公孫俊衝方扭頭看到,在灰衣壯漢身後,尚有一藍衫女子,二十歲出頭,手中正抱著一把胡琴。
公孫俊衝一聽聲音,便記起這女子是那一夜在‘品瀾無軒’和任品軒對琴之人。當時夜色朦朧,公孫俊衝隻聽其聲,未見其人,此時方才看清這女子相貌:
端莊秀靜娉婷姿,清婉素雅禮儀相;
藍衣素帶靜似水,雙瞳紅呲赤如火;
公孫俊衝依稀記得,這女子姓周,曾說過自己雙目有疾,此刻觀她雙瞳竟是紅色,不由得一驚。至於她此刻為何來了這裏,卻是不知,隻見她很快又閉上雙目。
“周晗阿伊,你,莫言,莫言!”聽這口音極為生硬,是個粗硬的男子之聲。公孫俊衝早就看見那鐵甲人身後有站有五、六人,方才句話便是從這群人中發出的。
這群人著裝和那一二百人相似,應同是外族之人。但其氣質身貌明顯與那百人不同,公孫俊衝猜測這幾人應是那百餘人的頭目。
在這幾人中,最紮眼的是一個胡戎女子,二十歲左右,隻見她半仰半座在一虎皮寬椅上,也不知寬椅下麵鼓鼓囊囊放了什麼東西,將那寬椅墊了起來,讓那胡戎女子高人一頭。周圍站有四、五人以她為中心,各自站開。看其架勢,這胡戎女子多半是眾人之首,再觀此女身貌:
獸絨綴身白羽飾首,膚色黝銅麵紋圖繡;
容麗駿秀身軀妙曼,神態狂縱質氣傲嬌;
公孫俊衝第一次見到外族女子,不知為何便多看了幾眼,那胡戎女子正在觀看戰局,不時的麵露笑意。突然,胡戎女子也撇目看了公孫俊衝一眼,稍縱即逝,那女子又若無其事一般繼續觀看戰局。
其實公孫俊衝來後,這幫異族人已然瞧見,隻是看他抗這個鋤頭,穿著灰布衣衫,都道他是附近的農漢,並未上心。若是有一群人圍觀,必然驅趕,如今隻看他一人,反倒無人搭理,任由他看。
那胡戎女子一眼看來,公孫俊衝一怯,立刻閃目避開,結果一轉目又見一人,不由得一驚:這人正是前幾日與他對飲的狂夢無生。
隻見狂夢無生在戰局另一端,手中提著個酒壇,慢慢飲著。他腳邊還有兩個酒壇,一個已空,另一個尚未開封。正巧,狂夢無生此刻也望見了公孫俊衝,先是一愣,然後又展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表情。
“所嘛嚟唅,碴咕吐撒,摩卌戾....”突然聽戰局傳來一陣異語,同時鐵片撞擊聲響,皆發自那個鐵甲人。公孫俊衝聽不懂他說得什麼,猜測應該是外族之言。
再看戰局中,那灰衣漢子劍式淩厲,招招簡要致命,直攻要害,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而那鐵甲人一直左右閃避,極少反擊。隻見這次灰衣漢子一劍攻來,那鐵甲人用左手一抓,然後右手直拳打出,灰衣漢子甩劍一擋,來拳砸中劍身,二人各自退開。公孫俊衝才看見,這鐵甲人雙手也是裹著鐵絲皮套。
“堅哥,別和他耗!他看招都是用眼的!”那名叫周晗的女子又出一言,那灰衣漢子正是石堅。
石堅剛剛退步,腳尖點地又立刻跟進,瞬間便又竄到鐵甲人近前。那鐵甲人一呆,但並不驚慌,幾次對招,他已自信身法快過對方。石堅舞劍揮動,鐵甲人看在眼中,正欲躲閃,忽感周身衣著上的鐵片四處紛飛。
原來石堅揮舞劍身,雖未砍到鐵甲人,但劍氣飛縱,已殺入鐵甲人周身。他已手下留情,不然此刻鐵甲人飛舞的便不是鐵片,而是血肉了。
鐵甲人一驚,就這片刻石堅鐵劍已刺到身前,劍尖已抵觸到身前一塊鐵片。此刻一旁飛來一人,這人身形肥壯,雙手持著一把大鐵棒,直逼石堅砸來。石堅若是繼續劍攻,刺穿敵人,自己的頭也會被砸得稀爛,石堅本就無傷敵之意,立刻收劍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