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幫主整日走南闖北,一生難顧婚娶家業。那年他從關外回來,帶回兩個孤兒收作義女,便是三娘和五娘了。”任品軒言道這裏,公孫俊衝和唐思遙都望了莫五娘一眼,但後者似乎無有什麼反應;
一撇眼,公孫俊衝又瞧見了骨娜。原道眾人交談之時,骨娜對任品軒口中往事無有興趣,不曾聆聽,一心隻想爬上屋頂去找任輕狂一戰。
再瞧骨娜,竟是圍著任輕狂所在房屋,轉了幾圈,尋登四覓,好似再攀高之物,見到此景,公孫俊衝竟一時覺得好笑,忍俊不禁。
原來骨娜一身武藝隻在刀法淩厲,且多憑借突厥人天生體魄耐力而為之,對內息術法了解不深,對運功導氣之理所會極淺。如任輕狂這般淩空踏步之能,自然望其項背,便是找尋物力而助。
公孫俊衝向來對人有禮,事事謙恭,旁人有什麼短處,他當不會刻意取笑。何況此刻任品軒所言之事,更不是嬉笑之刻。饒是如此,公孫俊衝竟還是不合時宜的笑了一下,好巧不巧,被骨娜看到,不過後者並沒有理睬。
聽任品軒繼續言道:“品軒首次見到三娘,便其有好感。品軒還記得當時她懷中正抱著一隻幼狼,說是要養大做寵獸......從此之後,品軒便經常去尋三娘,或嬉戲、或習武、或勤讀,家父不曾相攔。不過這些心思,卻被特蘭詩敏瞧了出來.......”
公孫俊衝雖文才不高,粗通文字,但也多少知曉文人風骨之禮。屆時墨客暢行孔孟道敘,男女之意向來隱晦,任品軒自幼沉浸詩書,此節不會不知。如此這般,他言談之中並不避諱自己對莫三娘心儀之情。
唐思遙也對任品軒之言略感驚異,但她之言行本質不比後者含蓄多少,並不特意在意這點。她所在意的,是任品軒所言幼狼,正與回夢嶺之事相應;
此刻公孫俊衝和唐思遙心中同時一語:你這般行事,怕是傻子才瞧不出來。唐思遙更是出言:“便是連這呆子也瞧出來了!”
任品軒不理會此言:“那段時日,品軒隻專注飼養蠱蟲和三娘。那一日,三娘去了回夢村,之前她也去過幾次,所以品軒不曾擔心什麼。”
“從小到大,你對姐姐情感,倒是向來不曾避諱。”莫五娘一直不言不語,此刻忽然出聲:“但凡你遇到姐姐相連之事,所言所行,便不似平日的你了.....”
“你說得是了!”任品軒苦笑道:“三娘去了不過兩日,特蘭詩敏突然又來找品軒,說三娘這次去回夢村有性命之憂,隻問品軒是否相救。”
公孫俊衝問到:“你信了她?”唐思遙卻認為前者多此一問,畢竟在回夢村時,已經驗證特蘭詩敏所言。
“心之所係,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任品軒回言堅決。公孫俊衝和唐思遙聽了,心中各自盤桓此句。
“後來怎地?”這次出言問的,竟是骨娜,原來她屢次上房無門,便索性聽任品軒談及往事。
經曆幾番局變,此刻已無人再重視骨娜最初之身份,隻聽任品軒繼續言道:“特蘭詩敏對品軒說:若是要救,須得祭個法陣,後來才知,此陣名喚‘鬼咒靈蠱陣’...”
“嗯-----!?”骨娜聽到此處,好似聽到極為感興之事,從開始的無心而聞,而專心聆聽。
“....這陣法所祭之物,便是品軒這一年來所喂養的蠱蟲。”任品軒言道:“她還說,一般蠱蟲不能祭祀,須得讓這蠱蟲吸了人身陽氣,才能作為陣法的摧動之源!”
公孫俊衝和唐思遙已知曉後事,前者問:“任兄讓它吸了誰人的陽氣?”後者言:“你讓它吸了自己的陽氣?”
問完此句,公孫俊衝又感覺身體有異樣之感,一閃而過。
“還是唐姑娘聰慧些!”任品軒一笑:“特蘭詩敏所言:從摧動陣**效而論,任何人的陽氣皆可,但終究還是求願者本人的陽氣更能感動上蒼。還告誡品軒,不能將此事說於任何人知,若是說了,這陣法便不靈了!”
骨娜心直口快,言道:“難怪第一次見你,便覺得身為男子,你始終缺少一股陽剛英氣,想來是被這蟲子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