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俊衝認為任輕狂此舉確實不妥,但不多言。
唐思遙也是嗤之以鼻,但任輕狂言語中並不回避自身過失,又聽他對特蘭詩敏也有維護之言,便開始信他一二。
“叔父莫再說了!”任品軒此刻更關心任輕狂性命之危。
“我若是你,便讓他說,他救不活!這招‘靈墨歸青’也不知能撐多久。”出言的竟是莫五娘。
任品軒突然醒悟,這招‘靈墨歸青’是‘點墨七劍’中唯一的治愈之法,叔父腑髒被噬,若不是用運用這招保命,怎會稱如此之久?這招‘靈墨歸青’雖是上乘之招,但所耗內息也是甚巨,他不知道任輕狂還能撐得多久就。
殊不知,那言教的‘三黃歸魂丸’也是當真靈藥,之前任輕狂服用過,內息尚能撐得一時片刻,但疼痛難忍。他每道一字,每言一句,皆是承受極大痛苦。
所以此刻,任輕狂何時歸命,不光在於內息能撐多久,也在於他的精神能承受幾次劇痛之苦。
這種劇痛,本來常人受不得幾次,便要亡命。
一來任輕狂意誌強過常人,不必自說。
二來任輕狂也知道自己命在旦夕,便是拚死,也要將一幹實情說給任品軒知道,否則他難以瞑目。
三來任輕狂自道虧對大哥任輕風,此刻他隻道多痛一分,便是多消一分自身罪業。
憑此幾點,他愣是堅持許久。
任輕狂繼續言道:“我初始確實虛情假意,嬉戲之時,也不知如何:竟逐漸對特蘭詩敏有了真心愛慕之情。”
“日久生情,本是常理!”公孫俊衝心中與任品軒此言同想;莫五娘這些年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卻言道:“你這應中了苗族情蠱所致。”
唐思遙和任品軒都知道這情蠱之能:中蠱者對用蠱之人致愛於斯,終身不悔。
任輕狂苦笑:“許是,許不是!反正我對特蘭詩敏之情逐漸日漸加深,難以自拔。”眾人卻均想:當真是中了!
“終有一日,我與她互約誓盟,行了終身之禮!本來我應先告之大哥,但情之所及,也顧不得這些禮數了。我當時隻想,事後再告之大哥,雖禮數不周,卻無傷大雅!”聽任輕狂此等言語,眾人皆能想到屆時他當真輕浮。
公孫俊衝隻想:此等終身大事,便是常人也不會如此草率!更何況九仙門一向注重禮節之數,若是任品軒他是斷然不會如此行事。
任輕狂疼得厲害,臉上抽搐一陣:“那夜之後,第二日我便要向大哥言明,怎知一早便不見了特蘭詩敏。我當時急於找人,不曾先向大哥說明。找了數日不曾得見,那段時日對她的情感也是愈發加重.....”
公孫俊衝突然想到一直未曾言明之重要疑問:特蘭詩敏究竟為何事,能在九仙門住這許久日子?
任品軒隻說特蘭詩敏教他養蠱,任輕狂隻說特蘭詩敏與他相好經過,都不曾言明這特蘭詩敏究竟為何來到九仙門?從一開始,也隻知道這特蘭詩敏是個苗女,除此外她尚有何等身份?均不得而知。
公孫俊衝剛要張口去問,又感身體異狀,身子也是一陣顫動,說不出話。而任輕狂後麵的幾句話,他也不曾聽清了。待稍微好轉後,便聽言道:“....再見她時,她竟向眾人說我那夜強辱於她,以致她逃離數日。今番才敢告發於我!”
“怎會如此!?這些事情,叔父從來不曾告於品軒!”任品軒問完,便想明白:若不是蠱蟲作祟,叔父怕是多半永不再提。
“怪我當時過於輕浮放浪,眾人皆信她,何況我也確實是做了。嗬嗬,有人質問我究竟無有作此事,我不能否認,也不承認,當真百口難辨!”任輕狂說完又是一陣抽搐,想來他疼痛愈加了......
公孫俊衝和唐思遙皆能想到:當時任輕狂若說特蘭詩敏是自願為之,是何等可笑欺人之言,不但無人信他,反倒更信他有強辱之嫌。
“我沒有任何辯解,但當時薛大人和官府之人不得不拿我,我便逃了出去。這一逃,便是盡一年光陰!”任輕狂似乎沒那麼痛了,繼續言道:“我不知為何特蘭詩敏要陷害於我,我當時記得她們來九仙門之前,曾在風武堂待過。便明察暗訪一年,終有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