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突厥一眾已全部離去。
公孫俊衝身子仍然處於異狀之中,雖然不似之前強烈,但卻一直持久不退其感,令其一直抽搐不已。
“呆子!你沒事吧!?”唐思遙問到,公孫俊衝勉力回應:“還好,今夜這身子一直有異狀,非痛非癢,卻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唐思遙聽了讓他坐下,自己撫摸他的背,試著幫其推血過宮;
這時再觀莫五娘,見突厥人已走,回身問任品軒:“此番吾又幫你擊退強敵,汝當怎樣謝吾!?”
任品軒一笑:“此時此刻,品軒除了這條命外,再無它物,不知足下可滿意?若是滿意隨時可取!”
一旁公孫俊衝聽二人對話奇怪,剛想問什麼,唐思遙輕輕說了一句:“當心!那蠱蟲多半進了莫姑娘身子,此刻怕她也被蠱蟲所控了!”
公孫俊衝不知何時開始,就感覺莫五娘不太對勁,此刻得唐思遙提醒,心中隻是一句:原來如此,我早該料到!
“你又是如何看出來的!?”公孫俊衝又問,唐思遙懶得回應:“是你自己太蠢,旁人都看得出來,就你瞧不出來!”
公孫俊衝一向自視愚鈍,聽唐思遙這般說,更感自愧。他卻不知:唐思遙固然瞧出莫五娘有異常,卻不敢斷言她蠱蟲所控。直到親眼見到:莫五娘把鞭子拋棄於地,才有八、九分把握;
任品軒和唐思遙均知:這鞭子是莫平生贈於莫五娘,後者極是珍惜。其中唐思遙更感同身受,但凡其父唐無子所贈,她無不喜歡。
公孫俊衝並不知道此節,故而瞧不出來。他也不清楚這蠱蟲是何時進入了莫五娘身子,又想去問唐思遙,話到嘴邊又沒問。心中隻道一來唐思遙未必知道;二來便是問了也無用,於現下無益。
再聽莫五娘言道:“非吾要殺汝!怎奈汝與吾有盟約:吾吸食汝之陽氣,便利用這‘鬼咒靈蠱陣’幫汝還願,吾之前不止一次言明:一命償一命,吾不能改變天規,從中調度已然不易....”
此言未完,眾人皆已知曉:這蠱蟲竟要對任品軒下殺手了!任瀾先言道:“不行,不要啊!”
莫五娘不曾理會這些:“....本來他們一家三口應盡數死於回夢嶺內,汝既許願,吾吸食汝氣便償汝願。如今他們一家一個都不曾死,汝說,這三條命,又去那裏補上!?”
既是任品軒所掛心之人,又是提到回夢嶺。公孫俊衝和唐思遙固然一鈍一慧,卻也想到了一處:這次任品軒許願所救,竟是張大朗和莫三娘一家。
公孫俊衝首先言道:“任兄,你是發願救得莫三娘一家不成!?”唐思遙卻問得更進一步:“呆子!還用問嗎,但不知任公子又是如何知曉莫姐姐一家遭逢殺劫!?”
任品軒實實在在的一句:“占卜推算出來的!自從她出嫁後,品軒每月都會替她卜上一掛,確保她無恙,品軒才能安心。”
同一句話,男女所聞所重,便極大不同;
公孫俊衝心道任品軒多才廣藝,琴棋書畫、酒道茶藝、劍法占卜什麼都會,當真能為不小。自己日後也當引以為鑒,奮發圖強。
唐思遙則想癡情至極亦不過如此,愛慕之心不以婚娶為約束,方為真愛。難得是任品軒所作所為莫三娘並不知曉,方才可貴。一心所愛之人默默付出,不圖回報,不求彰顯,所有苦楚獨自承受,更是可貴。
“可惜,算來算去,終究算不過天意!一切蒼天早有安排,又奈之如何!?”任品軒輕歎道:“多才無用,癡心枉費!”
莫五娘突然銀鈴一笑:“吾不管汝如何去算,也罷!瞧在與汝相識七載之交情上,這三條命,此番便宜汝,吾隻收兩條,怎樣!?”
任瀾急道:“今夜九仙門已死了這許多人,還不夠麼!”
莫五娘回應:“汝明明知曉規矩,何必再問!?一來這些人本就命中該死,與吾無關!二來須得發願者血親之人償命,方可有效!”然後又對任品軒言道:“汝叔父任輕狂算是替汝還了一命,還差一命,汝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