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所有的故事都會有一個答案。而所有的答案卻未必都如最初所願一樣。
長樂殿裏。
鳳縉不顧南宮流香等人在場,他探手將洛孚玉輕輕的擁進懷裏,手指撫過她慘白沒有血色的臉,張了張嘴,想說幾句話,安撫她不安的情緒,不想,喉嚨卻像是被刀割過一樣,聲音沙啞難聽。
“阿縉!”
洛孚玉驚懼的看著鳳縉。
眼前是若幹年前,她得知她被南宮瑾看上,要入宮時的情景。
那天,阿縉也是這般看著她,也是這般溫柔的對待她,甚至陪她看了一夜的月色,可是,第二日,他便親自將她送進了宮。
洛孚玉波光粼粼的眸子裏,不安,慌亂,恐懼,層層擴散!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叫囂。
他放棄她了!他又放棄她了!
為什麼?
為什麼他總是能這樣輕易的便放棄她?
為什麼?
為什麼每一次傷害她的,都是由他親自執刀?
洛孚玉搖頭,隨著她的搖頭,豆大的眼淚一,一顆顆的掉了下來。
鳳縉抬眸看著笑得慘然的洛孚玉,心裏不是不痛,隻是……
鳳縉抬頭朝南宮流香看去。
四目相對,南宮流香在對上鳳縉眸中的乞求後,略一默,起身帶人走了出去。
很快,大殿裏靜了下來,隻剩下嗚嗚啜泣如同受傷的小獸一般的洛孚玉,和目光悲愴如同失去整個世界一般的鳳縉。
“阿玉!”
鳳縉起身,微一彎腰,便將洛孚玉抱在了懷裏。
洛孚玉靠在鳳縉的懷裏,玉瓷似的臉上,一對漆黑如墨的眸子,暗淡無光,連帶著整個人也毫無生氣。
“為什麼,為什麼……”
鳳縉抱著洛孚玉的手緊了緊,稍傾,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阿玉,下輩子,別再遇見我!”
洛孚玉霍然抬頭,目光怔怔的盯了鳳縉看,手也緊跟著拾起撫過鳳縉那張完美如雕刻的臉,眼裏的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劈裏啪啦掉個不停。
哭著,哭著,她便將臉埋進了鳳縉的懷裏。
她不怕死,可是,她怕自己一個人赴死!
“為什麼?為什麼我永遠都是那個被放棄的?”洛孚玉重新抬起頭,淚水滿臉的看向鳳縉,“你告訴我,為什麼?”
鳳縉垂眸,長長的眼睫,像扇子一般,輕輕扇動。
他沒有回答洛孚玉的話,隻是將洛孚玉又往懷裏緊了緊,將臉埋在洛孚玉的頸窩裏,洛孚玉便感覺到脖子裏有一瞬間的冰涼。
可是,那冰涼不足以壓下她心頭的滾燙,她需要一個答案!
“阿縉,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洛孚玉推開鳳縉的臉,腥紅的眸子彼此相對,她心若死灰般的瞪著鳳縉,“我不怪你,可是我需要一個理由,需要一個,我始終是被放棄的那個的理由,你告訴我。”
鳳縉搖頭。
“為什麼搖頭?”洛孚玉垂了如蝶翼的羽睫,唇角忽的便翹起一抹譏誚的笑,她嘲諷的勾起唇角,“阿縉,阿縉……”
鳳縉聽著洛孚玉幾近心碎的聲音,他的手緩緩的落在洛孚玉的後心處。
“阿縉,我總是恨不得拿命來愛你,可是,現在,我恨你……”洛孚玉悲愴的看著鳳縉,“我為你做下的一切,都換不來你與我的同生共死嗎?”
不待鳳縉開口,洛孚玉突然抱住了鳳縉的頭,張嘴朝他頸側的脈博狠狠的咬了下去。如同所有的故事都會有一個答案。而所有的答案卻未必都如最初所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