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南宮流香正坐在書案後看折子,南宮曦走進來,他連眉頭也沒挑一下。
南宮曦從進來的那一刻,目光便頓在了那份折子上,垂在衣袖裏的手被她狠狠的攥了一把後,她斂了衣裙上前行禮。
“曦兒見過五皇叔。”
等了許久,沒有等來南宮流香的聲音,南宮曦偷偷的抬頭朝南宮流香看去,這一抬頭,猛的便撞進一對星子似的眸子裏,南宮曦“啊”一聲,腰一軟,腳一拐“撲通”一聲,便跌倒在地。
她慌忙爬了起來,顫了聲音對臉色冷如寒冰的南宮流香說道:“曦兒失儀,請五皇叔責罰。”
南宮流香漆黑如寒淵的眸子裏綻起一抹譏誚的冷笑,他抬頭對綠琦使了個眼色。
綠琦便上前扶起地上的南宮曦,待南宮曦站好,她又倒了一盞水遞到南宮曦手裏。
“公主,喝杯水壓壓驚吧。”
“謝……謝謝。”
南宮曦捧了那盞溫熱的茶水,小口小口的啜完,一對眸子再不敢亂動。
南宮流香這才對綠琦擺了擺手,綠琦福了福身,默然的退了出去。
南宮曦放了手裏的茶盞,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頭頂上南宮流香那銳利如刀的目光幾度讓她覺得身子僵硬的好似石頭,卻又不敢露出一絲不安。
度日如年中,頭頂終於響起南宮流香的聲音。
“剛才那個人是封尚?”
南宮曦才略略有些鬆軟的身子驀的又是一僵,但是在頂著那樣一道拆皮剝骨的目光下,她連猶豫的時間都不敢,連忙重重點頭。
“是……是他!”
“嗤”一聲,頭頂響起南宮流香一聲譏笑。
南宮曦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去,然,隻一眼,她又飛快的垂下腦袋,手再次死死的攥在袖籠裏,告訴自己別緊張,千萬別緊張。
“你之前為了他,不惜親自動手對你五皇嬸下蠱,這會子……”
“撲通”一聲,南宮曦重重的跪在南宮流香腳下,“咚”一聲,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五皇叔,曦兒錯了,曦兒知道做錯了,求五皇叔您原諒曦兒一回。”
南宮流香看著跪拜在地的南宮曦,深如寒潭的眸子幽黑難測,突然浮出譏諷的一笑。他霍然擰過臉,目光望向窗外幽幽的夜色,淡淡開口道。
“你真的知道錯了?”
跪拜於地的南宮曦僵了僵,但很快便接了話道:“曦兒知道了,曦兒發誓再也不會做糊塗事了。”
“那好!”南宮流香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沒什麼溫度的看著地上的南宮曦,沉聲說道:“看在你父皇的麵上,皇叔這回原諒你。”
南宮曦暗暗的鬆了口氣。
南宮流香的聲音卻又響起,“曦兒,你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日後你再行差就錯,就是你父皇從皇陵裏爬出來,皇叔也不會原諒你!”
南宮曦聽著南宮流香冷得如同冰碴的聲音,顫顫瑟瑟的一迭勁的點頭應允。心裏卻很是不以為然!
隻要除了容氏和她肚子裏的孽種,自己便是父皇留存於世的唯一血脈,那時,五皇叔,你能奈我何?
南宮流香撇了眼神色難辯的南宮曦一眼,擺手道:“你下去吧,你那槿楦殿也別住了,換到南熏殿去吧!”
住哪裏,南宮曦沒有異議,反正她的目的隻是離開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