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麵對朱揚祖的肆意攻擊,已經決意不再給對方麵子,要玩就玩大的,當事情大到某種程度,你的名聲也就打出去了,別人想要對付你就不能不三思。
名聲權力,有時候名聲的保護要高於權力。
“從天道不存到禮崩樂壞,如今隻能用律法約束,正是所謂通權達變。道家至善是天運玄同,儒家至善是禮運大同,法家至善則是權運循同。當然,權運並非賞罰,而是通權達變、選賢任能。正是天道循環,無不變之事,法以道儒為引,善,就是通權達變,抱殘守缺為惡。所以對偽惡的態度,老莊是避開、孔孟是放棄、申韓是滅忘,真偽之辨、華夷之辨、賢愚之辨。”劉老非雙眼閃爍精光,李易的辯論明顯站在道門立場,樹立道門超然的地位,深得他的好感,當下溫聲道:“真偽之辨、華夷之辨、賢愚之辨之極致,如何?”“道家的天運玄同,運行到極致是萬物複歸於自然,一切遵循天道運轉。儒家的禮運大同,運行到極致是要天下大同,其實也是達到上古三代。法家的權運循同,運行到極致是人同倫,書同文,車同轍。”
劉老非點了點頭,顯然對李易的說法很讚同,無形中以道門萬物複歸於自然為高,連儒家的最高目標也是上古三代,何況更高層次的黃帝。
張鬆嶺猶自不服,不想眼中卑賤的北道,自己恩賜才說句話的存在,竟然隱藏的那麼深,學術讓他幾乎無法辯駁,辯風也是詭異多變,往往牽著他們的鼻子侃侃而談,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劉老非似乎傾向對方觀點,簡直讓他憤恨到了極點。
心中惱怒非常,沉聲道:“一派胡言,我道門修真去偽,哪裏來的存真去偽,還要羞辱儒家聖賢,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掌院白眉微動,眾人也頗為驚訝,不想張鬆嶺如此淺薄孟浪,大庭廣眾高真麵前,竟然歪辭駁理。
劉老非眉頭緊蹙,目光轉向張鬆嶺,低聲道:“不可造次,還不給我閉嘴。”
“難道我說錯了?”張鬆嶺臉色大變,最親近的師兄也對他疾言厲色,不由地心中悲憤,厲聲道:“他分明是曲解道門經文,妄圖打壓儒法上位,置我道門於不義。”
???正當劉老非要開口嗬斥,李易瞥了眼張鬆嶺,不鹹不淡地道:“曲解道門經文,道兄似乎搞錯了,貧道從未引用道門典籍,何來曲解說法?”
張鬆嶺先是愕然,旋即指著李易冷笑道:“狂徒,竟然口出狂言,用我道門聖人言論,竟然還不承認。”
眾人看著李易,都等著下麵的發展,畢竟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對方的言論明顯不對。
李易搖了搖頭,歎道:“聖人是聖人,道門是道門,豈能混為一談。”
“好大膽子,竟然分離聖人和道門,難道你想叛離道統?”張鬆嶺又驚又喜,驚的是李易狂言老莊非道門,喜的是對方狂言老莊非道門,可是打壓對方大好時機,不抓住那真是傻瓜了。
“貧道何時要叛離道統?何時分離聖人和道門?”李易眉頭一跳,輕蔑地道:“貧道說了那麼多,道兄竟然白聽了,真不知怎樣成為太乙宮真傳。”說的毫不客氣,直接質疑張鬆嶺的地位,隱隱奚落其毫無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