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摸了摸鼻子,笑道:“同進士,侍妾小老婆,同夫人,同簽樞密院事。”
竟然用了同簽樞密院事,劉斐恍然大悟,指著李易笑罵道:“好你個王子明,竟齷蹉至極,端不為人子。想什麼太乙宮高真羽客,不如去小報當探子,每歲收成勝過郡守。”
這年頭,江右一個熟練的手工藝者,為別人的工坊去打工,每月的收入也有幾十貫,勝過軍州守臣,這可不是玩笑,那是經濟發展的必然產物。大宋有待讀書人的政策,當官的如過過江之鯽,能夠成為高等級的匠人,卻是千難萬難啊!
李易並不以為意,嗬嗬一陣輕笑,緩緩地道:“我倒是想,可惜沒有門路。”一陣調笑,又正色道:“子圭兄,那小娘子言論,你有何感觸?”
李慕白一怔,若有所思地道:“感觸頗深。”
劉斐卻沒個正行,玩味地道:“子明,不會動了凡心。”
“扯淡。”李易翻個白眼,表達自己的鄙夷,旋即又正色道:“句句珠璣,令我猶自品味。”
李慕白自個倒了杯酒,悠然自得地道:“女子之言,子明何需牽掛於懷。”
“曆代奇女子何其之多,子圭兄,著相了。”李易前世雖有大男子主義,但並不代表歧視女性,更何況此女之言,令他不一般地震驚,他能脫口而出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卻無法忍受對那女子的輕慢。
李慕白何等精明,聞音而知雅意,笑道:“好了,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說真的,他和李易相識不到半天,卻感覺相得甚善,有些人同事一輩子卻不能成為朋友,有些人就那麼幾眼就注定終身摯友,也許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有何可說,你我不過是小人物罷了。”李易翻個白眼,淺淺飲了口酒,放下杯子又道:“成章兄,若財貨減半,人口銳失,可有東山再起之機?”
“先秦大爭之世,諸國攻伐,伐以謀或可,而今恐難有機會。”劉斐搖了搖頭正色道。
李易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李慕白,沉重地道:“蒙古使團麻痹朝廷,一旦開戰將是碧血千裏,江北蜀川糜爛。”
李慕白疑惑地看了眼李易,笑道:“沒那麼嚴重,朝廷雖在三京失利,卻不見得怕誰,虜人弓馬犀利,但江右水網縱橫,蜀川山川險峻,以荊襄控扼中遊,可保無慮。”
李易搖了搖頭,道:“虜人非契丹、女真可比。”他要不是有宿慧之人,恐怕也會很樂觀,大宋的禦前兵馬的確不簡單,哪怕收複三京失敗,也並非是技不如人。
“子明,你我區區小人物,縱有經邦偉略之誌,又能如何?”李慕白雙目閃過一絲無奈。
李易一怔,有幾分寂落地道:“言之有理。”通過銀台上書,直達天聽,還是省省吧!哪有那麼容易的,現實是現實,電影是電影,兩碼事!就在昨天他還想著怎樣回家,完全不去考慮家國天下,隻想著親人避開戰亂,
李慕白豈能知道李易想法,他認為對方憂國憂民,放在道門也是很尋常,笑道:“好了,別悲天憫人了,做好本分就是,按部就班,我心持平,為生民謀一口飯吃,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