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淡然一笑,不瘟不火地道:“還是那句話,大不了出了臨安,反正我也是個過客。”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對於李易的灑脫,劉斐隻能無奈一笑,人家有槍棒手腳在身去哪都不怕。
回去後,謝婉清安頓下來,李易告辭而去,賈似道戀戀不舍,磨蹭半個時辰,在劉斐調侃中離去。
當天夜裏,苟同便覲見管勾官,他還算有點良心,或許是被烏赤溫給刺激了,把晚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並未添油加醋,把事情局限在爭風吃醋上。
事關蒙古使臣使副,正兒八經的左翼千戶長,管勾官是大驚失色,急忙入內宮陛見。國信所管勾官,都是入**侍省或內侍省都知、押班充任,入宮極為方便。
不到一個時辰,西湖上發生的那點破事,就傳到趙昀耳中,又驚動了兩府重臣。也難怪,當此敏感時期蒙古使臣挨了揍,固然是大快人心不假,卻沒有半點大局觀,很可能引發北方大規模的報複,不能不震動人心。
次日,李易在住所被宣至禦史台問話,張鬆嶺就在旁邊看著,眼睜睜看著要李易被禦史台吏士帶走,卻眼珠子轉動,挺身而出道:“為何要帶走妙虛?”
“閃開,禦史台辦事也敢阻攔。”
人家是牛氣哄哄,根本不把你當回事,太乙宮也不例外。也是,禦史台是強勢的衙門,禦史中丞對應彈劾宰相,侍禦史彈劾兩府,殿中侍禦史彈劾朝官,監察禦史彈劾百官,區區的太乙宮豈能入眼。
李易何嚐不知張鬆嶺沒安好心,他也並沒有搭理這廝,更沒有反抗禦史台的吏士,神色坦然地跟隨他們離去。
張鬆嶺目送李易的背影,目光是幾位冷厲的,臉上還有陣陣的興奮。
“怎麼回事,妙虛為何被禦史台帶走?”
“難不成犯了作奸犯科的事情。”
“廢話,作奸犯科有仁和縣、錢塘縣,再不濟還有臨安府,幹禦史台鳥事。”
“難不成還是大事。”
“這就不清楚了,反正禦史台出馬,絕對沒有小事。”
掌院和老經師等人也很意外,紛紛去問何事,禦史台來人礙於對方身份,也不好過於矜持,隻好說道:“諸位道長,妙虛道長在湖上打了蒙古使臣,蘭台隻是傳去問話。”
掌院大為吃驚,卻不敢阻攔禦史台辦事,老經師說白了就是宅男,危急時刻能有哪門子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李易被帶走,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行,必須要搞清楚怎麼回事,妙虛絕非主動惹事之人。”老經師已經非常看好李易,不願這位俊傑吃了官司。
掌院目光極為複雜,年輕人做事就是衝動,看來毆打蒙古使臣是真的,節骨眼上壞了大事,這可如何是好?
“妙虛似乎認識南學士,他們關係相當不錯。”
“對,備車,送我去南學士府上。”掌院雙眼精光閃爍。
蒙古使團態度相當強硬,定要對李易嚴懲不貸,王輯甚至麵對鄭性之破口大罵。朝廷中,卻出現一陣風波,重處與輕罰議論不已。
持重處論調的,認為南北敗盟,朝廷收複三京失敗,淮西主力損失慘重,蒙古人遣使斥責。此正值風雲交彙,變幻莫測之際,好不容易通使,蒙古再派使團南下,有可能不動刀兵,卻不想被人打了,若惹怒蒙古人,派遣大軍南下如何是好?為了個莽撞的道士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