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上次和賈似道夥同,毆打北虜使臣的道人。”鄭清之語氣帶有些許鄙夷,卻又對蒙古人更加不屑。
“原來是他!”趙昀忽然想起來,能夠暴打蒙古使臣,也算是給兵敗憋屈的他出口氣,印象怎能不深刻?卻不會記得李易名字和道號,畢竟他是處理很多大事的天子。
經過提醒才如夢初醒,不免產生幾分興趣,笑眯眯地道:“沒想到他竟有此本事,嗯,聽說他的辯才不錯,竟然得到大德高真的讚同,南卿家是怎麼認識的?”
天子知道士林儒道事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就像皇宮裏的事情保不了密那樣,外麵的花花世界也會傳到宮裏,士林儒道的新鮮事最優先。
至於某些高真甚至大德的認同,那就自然好說了,道門高真是樂見其成,佛門大德也有道統之論,李易的本土佛陀論,實在說出了他們想說又不能說的話,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或許會被碾棄,他卻以正統中土佛門非天竺沙門浮屠論,取得了某些高僧的讚同,引起爭論卻未受到惡意打壓。
這就意味著中土佛門的獨立心態,完全把天竺沙門和吐蕃密教排斥出正統,可以按部就班供奉自家的佛主。
“陛下,臣和妙虛道長相識,倒是頗有偶然性。”南霽雲倒是把事情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而是原原本本地說。
無論是一路殺伐南歸,還是順水而下的豪情,鬥茶論道的機警擔當,都讓人聽著既驚訝又詫異,連鄭清之也頗感興趣。
“最有趣的是,他竟然終結了佛道本源的爭論,讓雙方都啞口無言。”南霽雲以在這段話結束,顯示對李易的高看。
“這個,倒是有所耳聞,化胡經被道門人所否認,當真是有趣的緊。”趙昀輕輕地撚須而笑。
“此子自詡道家老莊傳人,卻並非道門中人,學問是有些門道。”鄭性之也來了句,他對李易頗有好感,道家和道門完全兩個不同概念。
鄭清之瞥了眼南霽雲,卻沒有說話,隻是臉色並無喜色。
餘天賜眉頭微蹙,不以為然地道:“狂妄自大,區區道人竟然妄談家國。”
這話,相當有震懾力,士大夫對道士相當忌憚,緣由徽宗皇帝時代道門勢力的猖獗,連當時六賊也不得不順其氣焰,可見道門對政務幹涉之深,最終被士大夫所詬病,造成康王南渡以來,道門看是得到了尊崇,實際卻受到了限製。
要是李易真的邦國之才,又被趙昀所看重,恐怕屆時會讓道門重返廟堂,這不是不可能的,而是現實存在的事實。人說道門避開世俗那是扯淡,至少在他們這些高層看來,道門並非真正的避世,實則積極地出世,真背出了個妖孽人物,恐怕又要重演宣和年間的那出戲,連南霽雲也有所思。
趙昀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聽了眾人如此說,反倒對李易產生很大興趣,忽然說道:“朕倒是想看看其人。”
在場的老狐狸大為吃驚,果然引起了趙昀的關注,鄭清之果斷地道:“陛下不可。”
餘天賜也搖了搖頭,鄭重地道:“陛下,集英殿唱名,不能讓進士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