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來,李慕白是拜會同年,去吏部走動領取官牒文告,忙的不亦樂乎。
臨安府也忙乎了起來,薛瓊那是一頭的霧水,原本臨安府就不好幹,曆任知府能任一個春秋者罕見,上次又攤上李易、賈似道毆打蒙古使臣,作為地方最高行政長官,本就有風化不嚴的責任,更兼李易在監獄差點被刺殺,這就引起士林的非議,無論看上看不上李易的人,都對他的能力頗有微詞,畢竟臨安府是肥肉,任何勢力都想染指。
眼下還沒有擺平禦史彈劾,竟然又出了大案子,太乙宮的真傳道士和四個江湖盜匪,同時橫屍鳳凰山麓。
這可是多年沒發生的大案子,牽扯到盜匪和祀部,太乙宮可不是善茬。一時間禦史諫官紛紛彈劾,搞的他好不狼狽,隻能拚命壓榨推官和刑曹參軍,強迫他們速速破案。
推官、刑曹參軍叫苦不已,隻能傳令緝捕使臣限期破案,可就把這些人害苦了,他們四處尋常住戶和遊人,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幫助他們盡快破了案子。
但是,越是簡單的事情越是複雜,明顯的線索是張鬆嶺勾結盜匪殺人,卻被人直接斬殺,按照這個邏輯推理查訪,很輕鬆把目標鎖定李易身上。
從毆打蒙古使臣上看,李易具有相當的身手,具備反殺對方的條件,而且他似乎還有作案的時間。
但是,李易並非任人宰割之輩,幾個月來的風雲人物,就算有苗頭指向也不能不慎重。當刑曹參軍親自來到太乙宮,掌院都被驚動出麵了,胡瑩微是看中張鬆嶺的人,心下也懷疑李易,卻更加厭惡臨安府的酷吏。
李易麵對麵帶笑容客客氣氣地刑曹參軍,表現出相當的鎮定色彩,淡淡地道:“當日,貧道和進士及第李子清、建康劉家三官人還有賈師憲他們吃酒,參軍可以隨意去詢問。”
兩個人都是不是易於之輩,刑曹參軍又豈能沒去詢問,可惜他們異口同生說吃酒通宵達旦,這就成了難點。他有相當的自信,當天就急匆匆從小道返回,非常誠懇的向劉斐說明發生的事情,完全是把身家性命交給這廝。
好在,他這種坦誠的行為,讓本就有期待的劉斐立即作出決斷,讓張二牛火速追回了李慕白、賈似道。
當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泄露,他自然沒有打算能隱瞞過太久,哪怕你再好的掩飾方式也不可能,把臨安府那些老油子當傻瓜,那你就太天真了。
時間,他需要的是時間。
刑曹參軍相當的為難,先不說前途不可限量的李慕白,那可是得到天子垂青的人,就是劉斐也不好用強,劉斐也是大家族子弟,哪怕劉家在建康府,那不還有劉明駿嘛!聽說人家可能要就任大郡太守,更兼這些豪強關係盤根錯節,廟堂上自然有庇護者,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賈似道更不用說,別看是個三流的外戚,那也是能在趙官家耳邊吹風的存在,更兼是臨安地麵的潑皮無賴,能不惹還是不要惹。
“參軍,不是貧道來說,張鬆嶺是和妙虛作對,卻沒有到不死不休的仇恨。”掌院相當的不高興,言語很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