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使臣可是明白了,學士可不是白稱的,眼下相公是用爛了,知縣也能被稱為相公,學士卻依舊凸顯出尊貴館職,並非阿貓阿狗隨意使用,最低也是館閣直學士,那可是外放兼任要職的知州,搞不好直接就是率臣,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人家的話也非常明白,轉運,那就不是都轉運也是副都轉運。話說,都轉運使總大路糧賦、漕運,在南遷之前,實為一路最高長官,身份地位絕非兒戲。
如今各路縮小不小,以製置使為實際最高長官,路轉運司設置的都是轉運使、副使、判官。四川乃國之稅賦重地,除設總領所和製置使外,還設置都轉運總全川四路糧賦、漕運,並設副使分權,地位頗高不容怠慢。
使臣臉色變了兩遍,這位未曾謀麵的大臣出麵,看來要拿殺人的道士很難。不過,心下卻有不甘,畢竟這些人販子利潤豐厚,平日裏孝敬銀錢,與公與私都要拿李易,不然恐怕不好給別人麵子。
“這位老宿,他有命案在身。”
“販賣良人本就該死,道長是臨安太乙宮的禦賜道法經師,跟隨我家學士來蜀川遊曆,怎麼,你還要阻攔不成?老仆雙目精光一閃頗有氣勢,連壓帶打的說話。
使臣尷尬不已更是吃驚不小,禦賜的太乙宮道法經師,那麼年輕的道士竟然被官家垂青,簡直不敢想象,似乎有點太欺負人了,你報出名號誰不給臉麵?非得要殺人才行?
現在,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在那位學士眼皮下拿人,更何況是禦賜經師的道士,再說販賣人口罪責極大,明麵上扯起來,他不敢有半點袒護。
既然恰逢及時雨,李易便不客氣叫上女孩子,隨老仆揚長而去留下幹瞪眼的使臣軍兵。
“節級,怎麼辦?”一名軍兵小心翼翼地詢問。
“還怎麼辦,知會保甲把屍體收拾了。”
“那個,還真是。。。。。”
“廢話,做個聽知寨說了,有位大臣的船剛到,恐怕就是這位學士。”
李易上了船後,自有丫眷把女孩帶走,他隨老仆入艙看到三縷美髯,一副正氣的南霽雲正在吃茶。
“學士。”
“出去逛逛怎樣?”南霽雲麵帶微笑地道。
丫眷奉上清茶,李易接過放在幾案上,卻道:“宰了個人販子,幸好遇到了屠老。”
南霽雲眉頭微蹙,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到了他這個層次,可以說有相當的城府,當年之所以被盜匪追殺,就因為鎮壓手段極其殘酷,區區人販子本就可殺,會有哪門子驚訝,就是覺得李易做事太莽撞了些。
李易見南霽雲臉色不愉,以為對方責備他隨意斬殺,急忙道:“公然劫掠買賣人口,實在是看不下去。”
“哦,看來世道真的亂了,不亞於當年的兩淮亂局,亂世就得用重典才行。”南霽雲並無責怪李易得讓意思,反倒是能看得開,甚至對李易行為持讚同態度。
李易瞪大眼睛,旋即明了南霽雲意思,當即起身稽首道:“多謝學士。”
“看你是豪爽人,何故做酸書生狀。”南霽雲不以為異地笑了笑樂,那臉色相當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