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處心積慮,招募兵馬,積蓄甲仗,不過是要建功立業心切。今全軍北上,曹友聞必將庇護,但邊地軍情緊急,各地急需兵馬,李易的拱辰軍,是一支生力軍,好刀就當用在刀刃上。”
“妙、妙、妙,先生之策乃大公,借虜人之手毀去李易,無論生死,隻要他一敗便會名聲掃地,我便可借故奪他兵權,倒是還不得老老實實回來。”趙彥呐大喜撫掌大笑,最好的結局是李易兵敗身亡。
中年文士麵色平靜,淡淡地道:“在下卻是公心,無論怎樣,李易全軍北上必然和虜人交戰,幾支臨時招募的民兵,注定要為禦前兵馬消耗。不過,利州軍情危機,製閫還需謹慎從事,斷不可讓韃虜得逞。”
對方提醒他要顧全大局,不能以私廢公,趙彥呐並不以為意地笑道:“蜀川有利州險要,不足為慮。”
中年文士眉頭微蹙,卻搖頭道:“製閫,今汪世顯歸順虜人,利州西路州郡大多殘破,此番闊端必全力南下,利州全境得失幹係蜀川全局,斷不可有半點疏忽,沔州又是關鍵中的關鍵。”
“曹友聞。”趙彥呐臉色不太好看,在他眼中李易之所以公然與之對抗,曹友聞暗中支持占了很大因素,否則對方不會那麼猖狂。
中年文士似乎看出不妥,輕輕一歎道:“非常之時,製閫還需忍耐一二,覆巢之下無完卵。”
“先生說的有理。”趙彥呐嘴上說,心中卻很不悅,自有另番計較。
拱辰軍水陸並進一路北上,途中倒也順利,大安軍和沔州一線,都是利州駐紮禦前諸軍,趙彥呐的直屬部隊不多,省下了提心吊膽的心思。
一路上拱辰軍十分的拉風,大宋禁軍全是紫絕麻衣,拱辰軍卻是緋紅軍衣,給人以視覺上的衝擊,絕對有南遷前禁軍風采。
當大軍抵達略陽之際,圍觀的士卒和民眾不少,曹友聞遠眺一片緋紅,不禁歎道:“壯哉,拱辰軍有三衙舊風。”
在略陽城外紮下營寨後,李易專門入城去見曹友聞。
略陽曾被蒙古軍攻陷,城池卻未被破壞太甚,經曹友聞率軍修繕,基本恢複舊貌。
李易進入略陽境內,便細細觀察地形,沔州四麵險要,略陽城便在穀底中,雖城池建在高地,卻不能成堅城,一旦四麵險要被占,失守是遲早的事。
當見到曹友聞,便歎道:“沔州素有蜀川咽喉之稱,去歲高公事若聽從太尉之言,率兵上山據守,虜人豈敢縱兵入大安。”
曹友聞隻能報以苦笑,說道:“公事言之有理,我在略陽四麵修築堡寨,儲存糧草,便為長期堅守,隻要沔州在手,虜人必不敢全力南下,今公事到來是我之大幸。”
“慚愧,惶惶如喪家之犬,能為太尉禦守沔州大門,就是萬幸了。”李易笑的很真誠。
曹友聞聽在耳中,看在眼中,卻不想李易如此直接,毫不避諱,不僅大為感慨。
官麵上的人物最好麵子,寧願利益上吃虧,也不會失去顏麵,李易儻蕩直言,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
“製閫那裏我已發了官塘,拱辰軍屬我禦前兵馬調動,至於那兩個不要命的,殺了也就殺了,貽誤軍糧幾乎造成兵亂,沒有追究上官就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