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仁卻有些心動,如蒙古軍在大安已勝,恐怕蜀川淪陷是遲早的,能夠救下許多人命,竭力挽救生民於水火,好於憋屈在山林等死。
雖說意見尚未達成一致,在場絕大多數人,已是心有所動,李易不在意大家的支持,如果眾人順從於他可不是好事,
當下,趁熱打鐵道:“好,今日對全軍發我手劄,授葉先生全權代表拱辰軍與蒙古人談判。”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驚疑地目光頓時落在葉知秋身上,平日裏不顯山、不顯水,神閑氣定的葉知秋竟被李易如此看重,而且李易的口吻也變了,從虜人變成了蒙古人。
李易的決斷,令全軍為之震驚,理由非常充分,除那些忠君報國的狗屁大義外,無人能反駁。
手劄上寫的明明白白,為搭救蜀川父老而全軍歸附,很無奈更不甘心,讓眾將士雖有不甘卻不得不認同。
“學士,你我之策雖定,學士亦是守口如瓶,我心甚慰。不過,此時幹係重大,學士還要明確最後一步,不然屆時恐怕進退失據,極有可能功虧一簣。”葉知秋一如既往地閑散麵容,變的非常嚴肅,口吻絲毫無讓步意思。
李易麵帶不予,沉聲道:“先生,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還不到那一步。”
“不然。”葉知秋決然道:“學士猶豫不決,非大丈夫所為,日後怎能匡扶天下。”
李易搖了搖頭,匡扶天下還很遙遠,現實是能否生存的問題,當下謹慎地道:“此事幹係重大,容我三思。”
葉知秋凝視李易片刻,最終輕輕一歎道:“的確幹係重大,學士終究是愛惜羽毛,在下知學士心意。茲事體大卻要學士當速斷,決不可猶豫不決。”
“先生放心。”李易臉色微變,強壓心中微瀾,又道:“此番,先生赴山外和談卻要小心。”
“學士放心,既然虜人有心我們有意,此行並無太大凶險,隻是要爭取更多有利條件,希望蜀川各州不要太窩囊。”葉知秋不以為意地道。
李易目光微凝,歸附隻是策略,且要爭取最大的利益,不僅要保留拱辰軍,還要爭取更多的利益,能夠翻本的本錢。
但是,一切都要建立在形勢上,若蜀川抵抗不利,一潰千裏,他們的價值將大大降低,甚至可有可無。隻有蜀川各州拚死抵抗,蒙古軍雖能最終勝利,卻要付出慘重代價,他們才能被重視,從而被當成炮灰利用。
“在下,還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葉知秋目光閃爍,雙眼毫不避諱第盯著李易。
李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回過神來說道:“先生請講。”
“如今,虜人並不可怕,你我反手間可玩弄股長,學士之患不再山外而在寨內。”葉知秋的語氣有幾分陰森,他的目光遽然陰沉,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道:“一旦有變,學士將如何處置?”
李易目光一滯,心中一片大亂,大腦仿佛被重擊,陷入思維停頓,隱隱的一陣疼痛傳來。他並非沒有想到,無論是曹友涼,還是上官平,都有可能鬧出無法收拾的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