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輕輕咳了聲,沉聲道:“陛下,臣亦有所思,雖說孟太尉兵少,但蜀川前方仍有五六萬餘人,與孟太尉合三萬精兵可為主力,其餘兵馬分布關口,但需守住沔州、劍閣二處,虜人便無法深入。隻要遏製住虜人攻勢,臣有辦法打敗他們,才說是有六成對的把握!”
天天聽不斷傳來的敗績,哪怕是孟珙的勝利也是慘勝,在人口財帛損失方麵,那和打了敗仗無異,忽然聽到李易的海口,趙昀立即麵帶喜色,稍顯激動地道:“卿家果真如此肯定?”
李易鄭重地點了點頭,沉穩地道:“山川之利,兵貴於精不在多,臣可利用兵馬層層設防,不斷消耗虜人,最終集結精兵,尋找機會一戰而已。”
“如何戰?”喬行簡目光銳利,他可不會被輕易忽悠,李易說的也太輕巧了點。
李易稍加沉吟,謹慎地道:“戰場限製在利州兩路,固守沔州,堅壁清野,引虜人主力南下,輕兵劫其糧道,迫使其在我預設戰場決戰。”頓了頓,似乎下了決心,目光炯炯地道:“不求利州保全,定要全殲虜人主力。”
他本就有殲滅蒙古軍的想法,卻無太大把握,今日把話說的很滿,雖有必勝把握,卻還是側重於自身。
待價而沽,給讓朝廷估價留他和放他的得失,畢竟蜀川大軍是他親手締造,當此臨戰危機時刻,別人接手定然不順暢,必會貽誤戰機。他與孟珙聯手保住蜀川,使朝廷度過危機,甚至加上全殲蒙古軍主力的價碼,相信隻要不是傻瓜,都知道如何選擇。
但是,能站在垂拱殿內的,沒有一個傻瓜,他的籌碼固然非常引吸人,隻是太誘人的東西,往往都是畫餅難以吃到。
“公事,虜人勢大,恐有數十萬眾。”李鳴複很不放心,提醒了句算是好意,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試探。
李易不以為意地笑了,甩袖不屑地道:“蜀川關山險峻,隻要運籌得當,百萬大軍又能如何?”
“虜人為何突破關口,進入蜀中腹地?”李鳴複見李易信誓旦旦,言辭頗為輕浮孟浪,讓人頗為不悅。
李易望著李鳴複,臉色顯得很悲憤,沉聲道:“非將之過,而是率臣無能,放棄地利又臨陣脫逃,導致主力與虜人馬軍在平地決戰,以至於最終戰敗,如此的製閫節臣,就算有百萬大軍又能怎樣?”
曹友聞戰死蜀川失陷,朝廷早有定論,趙彥呐錯誤指揮,臨陣延誤戰機。不過,趙彥呐已病死,再議論其過失有點不厚道,在場某些人臉色很不好看。
李宗勉臉麵很不好看,冷冷地道:“端平二年,沔州失守,朝廷在大安不也擊退闊端嗎?”
李易知道對方找麵子,毫不客氣地道:“那時,雖沔州失守,卻與第二次不同,虜人初次南下,不知蜀川虛實,而蜀川尚有六萬餘大軍。闊端最大的錯誤,是在收服汪世顯後,沒有能兩路並進,大安決戰時虜人兵力不過五萬,兵力逐次投入,犯了兵家大忌。曹太尉兵馬雖少,卻居高臨下,以五方旗節製各軍進退,集中優勢各個擊破,虜人忌憚各處兵馬,也不敢久戰,才主動退去,並非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