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勉想了想,瞪了眼李易,沒好氣地道:“趙相公之言甚善,審問就不用太急,再派使臣捕拿,定要俘獲漏網之魚。”說罷,轉首笑眯眯望著李易,溫聲道:“若能配合朝廷,老夫可請官家,對你減罪一等。”
聽文封、秦風二人脫身,李易算是放下心來,就在他知危局後,立馬啟用備用計劃,文封與秦風立即避開,免得被人一網打盡,至於李慕白,他全然不用考慮,畢竟人家也是官身,朝廷向來不會以友人罪人,對方是相對安全的。
不過,李宗勉的話頗為陰險,減罪一等的言外之意,就是壓在他頭上的罪名,幾乎可以確定的成立。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玩心理戰術他還真是老祖宗,雖說李宗勉是當代俊傑,在係統性上卻遠遠不如他。
“相公之言大廖。”他翻個白眼,神態是相當的鄙夷。
李宗勉臉色變了變,沒想到李易毫不客氣地駁斥,還是當著兩位同僚的麵,實在是不好下台,當下厲聲道:“李易,虜人在閬州有多少兵馬,忠孝軍有多少兵馬?你不要說,是忠孝軍協助你滅虜。”
李易鄙夷地瞥了眼李宗勉,不屑地道:“吳藍山背信棄義,在我軍與虜人浴血奮戰之際,突然對我營寨襲擊,若不當機立斷,蜀川局勢將不可收拾。所幸蒼天有眼,在下斬殺虜人千戶長之上將校,造成其各部混亂不堪,才能有所建功。不想,相公竟相信背信棄義小人,實在讓人心寒,朝廷如此對待孤臣,讓天下豪傑如何看待?”
既然破開臉,無論是非得失,朝廷都不會對他再重用,他也對趙宋失去最後的希望,嘴上毫不客氣,盡情宣泄心中不滿,也算是把最後的呃悶氣發泄出來。
“大膽,李易,你好大膽子,竟口出忤逆之言。”李宗勉臉色大變,李易竟把不滿上升到朝廷,令人又驚又怒。
李易冷然一笑,毫無顧忌地看著李宗勉,朗聲道:“忤逆之言,敢問相公,在下何曾說過忤逆之言?難道在下說的不是實情?難道說句實話便是忤逆?”
此言錚錚,擲地有聲,不要說李宗勉老臉微赫,連李鳴複、趙與勤也有些沉不住氣。
“好,好,好,那就傳吳藍山與你對質。”
卻說,文封端坐在城外官道一處茶肆內,青衣小帽,要了壺茶水慢慢地喝,盡可能讓自己顯得平庸。
一個同樣是粗布衣衫,相貌平平,滿臉胡須的中年人,慢悠悠地進來,不顧跑堂殷勤招呼,一屁股坐在文封對麵。
文封不動聲色,目光卻早將對方看個通透,甚至連四周動靜也在他掌握。
“文封?”中年人仿佛自來熟,笑咪咪地斟了杯茶,似乎自然自語,聲音極輕。
文封充滿警惕地望著對方,做好隨時應變準備,就在李易被傳去的當天,對他說了個極為震撼的秘密,不想葉知秋與李易,早在臨安發展勢力,要他秘密聯絡潛伏使臣,啟動秘密通道伺機營救計劃。
此時,他才明白李易並非魯莽的堅持,而是做下了某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