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軍八名漢軍萬戶長,哪一個不是強行征召兵馬,或是借著各種理由隱藏兵力,哪個不是擁兵數萬。看來,有內憂外患還有漢軍萬戶長一貫作態,他未做非分舉動,蒙古人才未采取斷然措施。
真是好懸,如果不是迷惑闊端和塔海,或許在他剛剛接手成@都府和潼川府二路的時候,就被蒙古人解決掉了,而不是設立兩個萬戶監視。
想來睿智多謀的葉知秋,竟然也沒有看出來?他實在有點匪夷所思,用間乃兵家詭計,葉知秋謀略過人絕不會忽略。
忽然間,他對葉知秋有了更深的看法,原本人為地認為自己很了解,其實還真的差遠了,正如清波子得一身神秘,他僅窺得皮毛而已。
李易的心思轉瞬間掠過,卻還是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危機上,是拚死一戰還是舍棄劉斐等,去博取一線生機,他心中已有定奪。
“杜莠,你等身為漢家子弟,竟甘心為虜人殘害同胞,真是太可憐了。”
“學士,我等雖是漢人,卻是大蒙古子民,與南朝並不相幹,你也無需拖延時間,沒用的。”杜莠民毫不為所動,反倒是對李易反唇駁斥。
李易知北方漢人經曆幾代,心目中早就不存大宋漢家正朔概念,尤其是那些嗜血軍漢,血戰不可避免。
“夠了。”杜莠麵色冷峻,拔出了曲刀,牆頭四人站起身來,隻待他一聲令下,就要射出致命的弩箭。
最後時刻,劉斐那肥胖的身體,忽然閃到李易身前,急促地道:“子明,要活下去。”
李易怔了怔神,萬沒想到劉斐會站到他身前,有人主動擋住弩箭,他利用裝機間隙,很有可能逃脫生天。不過,他卻沒有任何脫身的心思,反倒是輕輕笑道:“成章兄,你向來是膽小如鼠?”
劉斐被說的臉色滿頭黑線,不想李易還有心思玩笑,臨死之際卻戲虐之心大起,大笑道:“何謂兄弟,同嫖、同窗、同袍、同分贓,記得殺盡胡虜,為老兄報仇。”
李易不禁感歎,患難見真情說的半點不假,劉斐固然有很多商人的奸詐,危機時卻值得信賴,話令人尷尬卻足見誠意,臨安之行並非全然沒有結果。
杜莠民不屑地笑了,洋洋得意道:“劉大官人,還真夠義氣,可惜,實在可惜,弟兄們,給我殺。”
“子明快走。”
“學士小心。”
李易看了眼文封,暗自一歎,猛然向前,伸手拉住劉斐肥厚的肩膀向一旁拖去,他不能讓劉斐為他去死,即便是讓他逃走,也會讓他承受不了。卻不想,就是這一拉,劉斐與他一生的情義,從此堅不可摧。
李易沒有多想,當劉斐肥胖的身軀,倒在地上之際,他以鎖定杜莠民,大喝著一個箭步竄上,直刀寒光閃出白色光芒,閃電般直驅敵酋。
文封和那韓老三亦是大喝一聲,迎向六名蒙麵人,隻有和那些人纏鬥,方能有閃避弩箭機會,讓對方投鼠忌器。
豈料,杜莠並不與李易纏鬥,他是知道李易的勇猛,當年十三騎的威名,可不是憑空而來,他急忙閃身後退避開鋒芒,氣急敗壞地大汗:“放箭,給我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