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深緣淺,緣來緣去(七)(1 / 3)

緣深緣淺,緣來緣去(七)

“陛下年僅十六,還不是大婚的時候。”她輕緩道,腦筋急轉,想著更好的推拒言辭。

“父皇也是我這個年紀納妾的。”他滿目期盼地看她。

“陛下,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你說。”

宇文熙含笑看她,完全沒預料到她將會說什麼。

玉輕煙拿下他的手,輕輕握住,“陛下,這一年來,陛下時常與我一起,陛下還救過我,待我這麼好,我很開心,很慶幸與陛下相識。陛下待我這份心,我明白,但我對陛下……我當陛下是弟弟,是親人,是知己,僅此而已。”

他的俊臉立時冷沉下來,“你不是對我……”

“陛下先聽我說。”她柔聲道,“陛下為了我,連性命都可舍棄,我很感動。我對陛下說,會嚐試著喜歡陛下,是因為我被陛下感動了,想著或許會日久生情,會慢慢喜歡陛下。可是,我努力了,卻始終無法喜歡陛下。”

“但你明明為了救我而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

“那是因為,陛下是一國之君,不能有事。且我當陛下是弟弟,是親人,我怎能眼睜睜看著陛下被安西王害死?隻要陛下還活著,就還有無數可能,是不是?”

宇文熙愣愣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她不喜歡自己,不願嫁自己,她喜歡的人是高晉揚。

玉輕煙以堅定的語氣道:“陛下,我們是親人,是無話不談的知己。此生此世,我永遠支持陛下,助陛下執掌大魏國。”

他仍然呆呆的,好像聽不明白她的話。

她叫了兩聲,他猛地回神,身子一動,“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方才暈暈乎乎的,天旋地轉。”宇文熙手扶額頭,好似頭痛,“方才你說了什麼?”

“陛下沒聽清?”她詫異。

他點頭,“頭還點痛,我想歇會兒。”

玉輕煙扶住他,“那陛下先回宮吧,我去叫人。”

他拉住她,“不必,躺會兒便好。”

她扶他到內寢歇息,宇文熙躺在她的寢榻上,“你去陪新娘子,過會兒我好些了便去那邊飲酒。”

她隻好讓他一人在這裏歇息,去陪新娘子,心中卻明白,他故意的,因為無法接受她的拒絕。

宇文熙慢慢坐起身,心那麼痛、那麼痛,痛得幾乎喘不過氣。

為什麼她不喜歡自己他?為什麼她心裏隻有高晉揚?為什麼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她還是無情地拒絕?為什麼……

————

玉輕煙沒想到,高晉揚也來喝喜酒。

他是入夜才到的,送上賀禮便與同僚吃喝。

時辰不早了,她將洞房留給一對新人,回天心苑就寢。冷天晴點了燭火,玉輕煙赫然看見寢榻上坐著一人,嚇了一跳。

高晉揚靠躺著,翹起二郎腿,一副優哉遊哉的欠揍模樣。

冷天晴知趣地退出去,玉輕煙坐在桌前,好整以暇地看他。

“你傷勢全好了?”

“好了大半。”他伸手,意思很明顯,要她過來。

“夜深了,高大人想就寢就回去吧。”那次她去看他之後,她與他沒見過麵,隻讓大豹捎給他一封書函。

“哇嗚……”他誇張地打嗬欠,徑自躺下來,蓋上繡衾,“睡覺。”

“既然高大人看上我的香閨,那便慢慢享受。”

她莞爾一笑,說罷便要離開。

高晉揚出掌,五指微張,將她吸回來。

玉輕煙跌坐在榻上,被他攬到懷中,不得已低聲道:“晴姑姑就在外麵呢。”

他輕捏她的下頜,目光在她小臉流轉,“她這般知趣,可見是讚成你我在一起。”

她看見他的眸光漸漸熾熱,連忙道:“我托你打探的事,有進展嗎?”

“時隔十幾年,宮人該死的都死了,該出宮的都出宮了,該忘記的都忘記了,我吩咐宮裏的人問了所有上了年紀的宮人,一無所獲。”

“這麼說,查不到了?”她從他懷裏掙脫,失望地歎氣。

“目前來說是查不到,不過我會吩咐人繼續查。倘若當年長樂公主當真懷著你下嫁玉大將軍,那麼玉大將軍應該知道你不是他親生的,隻是他是否知道你親生父親是誰,那就不好說了。”高晉揚饒有興致地推測,“長樂公主看得上的,應該是高門望族的青年才俊,她又不能嫁給喜歡的人……可是,為什麼不能嫁呢?”

“高門望族……謝家,沈家,是這兩家嗎?”

“難道長樂公主喜歡的人是謝紹棠或是沈柏年?”

玉輕煙心慌意亂,隻覺得這二人挺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