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

尉遲隆裕一見她在自己麵前這副乖順的模樣,又想起她在江馳麵前的無拘無束,心下越發覺得莫名惱火。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無名火究竟從何而來。

心情不好,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進屋半天,他一句話都沒說,隻雙眼盯著暮子妍不放。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暮子妍見狀,頭是越來越低。

明明自己沒犯什麼錯誤,被他用這種討債似的眼神盯著,也不由開始反思起來。

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麼?

值得他用這種討債似的眼神看著自己?

然而,用心思考了大半天的結果就是,她覺得自己什麼錯事都沒做。

無論怎麼想,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何時又惹他生氣了。

於是,低垂的頭,漸漸抬起來,雙眼直視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少主,你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尉遲隆裕聞言,麵色稍霽。

即便心情仍舊不好,他還是很清楚,自己這火不該隨便出在她身上。

是以,隻見他口中略一沉吟,方才說道:“暮子妍,你雖不會魔法,體格訓練的成果倒是不錯。”

一想到她方才的表現,他的眼中便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讚賞。

雖不明顯,一閃即逝,但卻還是讓暮子妍捕捉到了。

她心裏一喜,暗想:他這是在稱讚她嗎?

刹那間,她的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一抹開心的弧度。

這一絲如雛菊般淺淡的笑容,在她那沒有麵具遮蓋的那半張臉看來,可謂傾國傾城。

饒是尉遲隆裕看在眼裏,也不由有一瞬間的怔然。

但很快,這種呆滯便轉換為發自心底深處的同情。

如果,她的另外半張臉沒有被毀,隻怕會更佳完美吧。

想到這裏,不知為何,他竟鬼使神差地開口問道:“你那另外半張臉,是怎麼被毀的?”

然而,話剛說出口,他就發現,自己的問題,似乎正好觸及到她心頭的傷口。

可是,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想收回已是不及。

果然,暮子妍聽到他這問題之時,那抹迷人的笑靨,頓時僵住。

笑意飛快收斂,漆黑明亮的眼眸微垂,顯然是一副黯然之色。

尉遲隆裕見狀,連忙補充一句:“你若是不願意說就算了,就當我沒問過。”

然,出乎意料的是,暮子妍聽聞他此言,竟是忽然間抬起頭來,臉上揚起一抹極為牽強的笑容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你若是不方便說,我不會追問的。”

尉遲隆裕卻隻是陳述事實。

他可以理解,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容貌有多麼的重要。

重述當年的事情,就如同解剖她心頭的傷口一般,那一定是一種撕心裂肺而又徹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