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確定你不需要吃點東西嗎?堂哥躺在那裏又不會跑,你幹什麼這麼急?完全不像你的作風?”
那目光,亮的似乎想將她看透。
秦贄從小便不與人親,獨獨能和若情談到一處,兩人關係極好。嫁進秦家之前,子韞看到她會叫一聲若情姐,後來結了婚,他便改口喚她作嫂子。
若情眯眼笑笑,一把勾住“小”堂弟的手臂,抬頭看這個又俊又高的男孩子:“你不懂!”
她低撫摸起手上那枚玉珠,那些事,她若說出來,隻怕這位無神論信仰者會立即送她去精神科。
秦贄是不懂,卻眼尖的看到他身上的那塊玉,清澈的眼,一下變的深不可測,有點失態的緊緊抓住了她的手看:
“咦,這玉?沒見過?色澤這麼漂亮,看樣子價值連城,應該是堂哥自皇陵裏撈來的稀罕貨吧!”
若情不覺一呆,潛意識裏竟然感覺他意有所指。
她含糊的一笑,把手藏了起來,直催著他快些去駕車。
秦贄也不再追問,若有所思的又深睇一眼,笑著去開車。
若情一轉頭就這事拋到了腦後。
她眯著眼在太陽底下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踩著雪地靴,踏在厚厚的積雪上走了幾步,喀哧咯哧,那是“生活”的響聲,表示自己還鮮活的活在這世上。
四處眺望,滿眼冰雪,紅梅初綻,點點媚人眼,滿園銀杉則被冰雪壓的越發青翠——
白的晶透,紅的妖嬈,翠的生機盎然,若情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家,美的如詩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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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門熟路的推開重症監護室時,房裏並沒有人,不知道去哪了!
子韞說,她昏迷的這三天,一直是她婆婆在照看一諾,隻是一諾一直昏睡不醒,目前醫生沒有任何解決的方案,古墓暗器上的毒,就現代醫學而言,見所未見。
房內暖氣很足,一進門,就覺得渾身發熱,若情不知道是自己穿的太過暖和,還是因為心情激動。
她飛快的甩掉跟在身後的祖母和子韞,急匆匆走到偌大的病床邊——
雪白的被子底下,一諾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裏,這個自小就與自己認識的男人,這個與她糾纏了三生三世的愛人,終於再度出現在眼底……
一頭短發,烏黑發亮,不馴有型,五官棱角分明,似鬼斧神工雕琢而成,眉利如劍,鼻挺似山,唇色涼薄,印堂卻是發黑的……這張臉孔,完全和不離一模一樣。
他真的是不離嗎?
他可還記得前世的一切?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中國?
這到底是人為的巧合,還是不可思議的奇跡?
這一刻,她是那麼不確定他的真正身份。
這一刻,她是如此的期盼他便是自己無緣再見一麵的男子。
心,砰通砰通的急跳,無數疑惑在心頭亂蓬蓬的叫。
想曾經,在她想要與他離婚的時候,他深深將她緊抱,似吟似歎,對她說:我不髒,這一世,我不髒……足可配你!
想曾經,他宣誓似的對她說:我找你那麼久那麼久,怎麼可以再將你放棄。
那個時候,他幾近瘋狂的將她拖進皇陵,似乎想要她明白一件舊事……
那個時候,他那麼汲汲浸潤在挖陵的熱情裏,那裏到底埋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底細?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壞蛋,到底是不是你?
“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問你,為什麼你卻詐死賴在床上不肯醒起?
“你好殘忍!你真的好殘忍,不吭一聲的瞞過所有人,獨自睡在那裏,害得我要哭沒地方哭,要鬧沒地方鬧……現在,我回來了,你還是睡著不理我……你還要我為你牽腸掛肚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