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安真懷孕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所有知道的人,心中都懷著無與倫比的希望和隱而不發的激動。這個時候,比起自然女性保護協會的人來說,趙府裏的人更顯出一種鎮定不慌亂的氣勢來。
無論是永遠有條不紊的管家,還是煞氣淩厲的秦叔,抑或是府邸裏每一個行走間毫無聲響動靜的下人,都身負獨特氣質,那是一種經年累月的積澱,是經過嚴苛培訓形成的專業素質。
但是,所有人平靜的外表,終於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打破。
那天的天氣,和這段時間來每日溫暖適宜的天氣沒什麼不同,但是這段時間,哪怕是一個處理生活垃圾的侍者,或者是一個修剪花草的園丁,都從未掉以輕心。
因此,當安真發作的一瞬間,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以最專業的方式及最快的速度迅速把安真轉移到產室。
安真懷孕之後堅強了很多。除了懷孕初期情緒不穩之外,後麵逐漸顯示出一種初為人母的毅力和勇氣。陣痛的時候,安真雖然痛,但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因此隻是蹙著眉,抓著床單深呼吸。
但這個過程不知怎的被拖得極長,到了傍晚,天邊突然開始聚集烏雲,一陣陣地風吹著樹枝猛烈地搖晃,在窗外發出嘩啦啦的響動。晚上的時候,天邊忽然一道閃電,伴隨著巨大的轟隆一聲響雷,嘩——大雨如傾盆,自天上落下。
地麵一瞬間被激起塵土,又在一瞬間被暴雨淋濕,彙成淙淙不息的水流。
轟隆——
窗外雷鳴不止,安真熬過第一波陣痛,渾身仿佛已經筋疲力盡。但她深知此時此刻的重要性,在醫護人員的安排下補充了能量劑和營養劑。
又是一個晚上的折磨。
產室外候著的張會長、趙竫霆、秦叔、管家……以及被特批可以留在產室外的葉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凝重,趙竫霆臉上早已沒了在安真麵前表現出的平靜自然,此時此刻,他再不能偽裝自己,不動聲色地做到平靜無波,幾十年來,他的表情第一次顯露得如此明顯。
但這個時候,沒有人去注意家主的情緒外露。
聽著產房裏一聲又一聲的痛吟,每個人的心都揪起來了。
淩晨兩點,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格外嚴肅。張會長實在忍不住,把醫生叫來。
張會長:“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生孩子?”
陳醫生第一次接生孩子,她已經四十多歲,並且多次獲得國內外的各種醫學大獎,在醫學界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但現在她在產室隻是一個小小的助手。即使是這樣,她對能夠得到這次在產房的機會非常珍惜,有的人可能幾輩子都沒有這一次。雖然她心裏也擔心生產出現意外,但是理智和所學的知識告訴她,現在的情況是在正常範圍之內的。
陳醫生:“現在情況一切正常,主母隻是發動期比較長。”
張會長已經不是第一次叫陳醫生過來了,也許他隻是想一遍又一遍聽醫生說一句“情況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