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允許你們的攀比,卻見不得你們的內部廝殺,軍督記下犯事所有士兵的名字,整成一分隊,從今天起,每天行程與操練後互博一時辰。我讓你們打,現在你停一天不打就逐出軍隊。”
有隨從跑來在玉其林耳旁耳語了幾句,玉其林一愣,挑了挑眉,稍稍的思索了一小會,轉身朝營帳走去。
步進營帳內,卻見有人坐於他的公案前,此人滿頭白發,著粗布民服,而該人手中翻閱的,竟是他的剛收到的軍報與行文。客座上還有一女子悠閑的啜飲著茶水,左頰被鐵麵遮掩,看起來神秘異常。
“玉統軍。”來人一臉的燦笑。
“……!”一時玉其林呆愣在當場,真是他。
從公案前跳了開來,奔到玉其林麵前,捶了玉其林的胸一拳,“見了我你居然沒啥表示?虧我還是你的弟兄呢。”
方言一邊飲著茶,目光來回梭於兩人之間,那位統軍好像沒有諸葛那麼的興奮。
“大哥。”不管怎樣,玉其林還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撲哧”一聲,剛入口的茶全數噴出,方言慌忙的擦拭著噴出的水漬。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兩人,年紀估計比諸葛大很多的統軍寒著臉叫諸葛為“大哥”。
諸葛見狀蹦了過去,伸手就擦拭著方言唇邊的水漬,“嘖嘖嘖”的搖頭歎息。
“大哥怎麼會跑這裏來?”從聽到說他到營中就覺得十分的詫異,直到見到他真的端坐於自己公案之前,詫異就變成了疑惑。
“找人呢。”諸葛一邊悉心的擦拭方言唇邊的水漬,一邊答道,覺得擦幹淨了,“嘻嘻”一笑,調皮的拍了拍方言的右頰。
方言給了他一白眼,一路上她習慣了他與皮相絕對不想符的不成熟心智。
“呃!”玉其林此刻臉都青了,眼前的人,他當初怎麼會攤上他做大哥。
轉身,蹦到了玉其林麵前,突然就一把抱住了玉其林,方言剛含進嘴的茶水又全數噴了出來。
諸葛抱著玉其林,扭頭看了方言一眼,露出責備之色道:“自己擦。”繼而將頭枕在了玉其林頸窩內,“嗚嚀”了兩聲,就開始訴起苦來,緊勒著玉其林的胳膊像發揮了吸附力的八爪魚觸角,任玉其林怎麼掰也掰不開。
“老弟,想死你家哥哥我了,雖然平時你這人也挺無趣的,可是你家哥哥攤上的主子,比你更無趣千百倍,分開了才曉得還是我家老弟有趣得緊啊,……”
感覺頸部濕濕的,玉其林原先奮力的掙紮也慢慢僵住了,這個大哥雖是他騙去的,但是他們之間的兄弟感情卻是真的,不覺得心也酸酸的,手拍上了諸葛的背,安撫了起來。
“大哥,這不都見著了嗎……”
話剛起頭,又被諸葛叉了過去:“見得容易嘛我,出來一趟,還得為主子拚命賣力呢。”
一抬頭,諸葛一副小媳婦模樣的望著玉其林,玉其林舔了舔幹裂的唇,臉部變得怪異難堪,“你沒哭呢?”
“我哭啥?你又不是我娘,當然,見到我娘我更加不會哭。”諸葛吸吸鼻子一臉無害。
玉其林小心的用手摸了摸潮濕的頸部,湊到眼前一看,整個臉當場全綠掉,手上居然粘了一手的鼻涕。
方言皺了皺眉,幹脆放下了茶盅。
費盡力氣硬是將諸葛扒開了,急忙的找出了絹布,嫌惡的擦拭著脖子,要說他玉其林統率千軍萬馬,可豁命於陣前,如果說這輩子他怕什麼,就怕這眼前人。一個讓他可以抓狂卻又無可奈何的人。
“你找誰呢?”找著了還是趕緊走吧。玉其林的眉擰的死緊。
“不知道,得慢慢找,說不定是你,說不定是你的部下,說不定還會是你的親人。”
不再贅言,玉其林招來下屬,替兩位不速之客按排駐紮事宜,便不再理會二人,埋首於繁忙的公文處理中。
目的達到了,諸葛拖起方言便向營帳外走去,操場上士兵的喊殺聲讓他興奮的有絲急不可待。
“打聽到了,打聽到了。”四十四分隊的一小兵跑進營帳內直接衝到叮的榻前邀功。
“說呢。”叮呲著嘴道。茨蔚說什麼不給他上藥,硬讓軋虎給上藥,這哪是給傷口上藥,整個就是讓他傷得更寬些,有人扒開傷口上藥的嗎?當他皮囊是假的不知痛的嗎?
“那高個叫浴凰。”很容易就打聽到的,整個參酌兵團的人都知道那人呢,厲害著。
“玉皇?他家人還真夠大膽,不怕皇帝老兒去挖他家祖墳,誅他上下十八族呢?”罵罵咧咧的,下午的互博又輸給了他,叮心底蘊的火燒灼的更加猛烈。
“好像不是那個玉皇的玉皇……。”小兵很小心的更正道。
“還打聽到了什麼?”
“啊……!”叮在軋虎再一次扒開他的傷口時大吼出聲,並一腳踹開了軋虎。
“呃,”小兵膽怯的縮了縮肩,小聲地道:“他是參酌人士,在整個參酌都鼎鼎有名,善騎射,能十步穿楊,曾一箭射下三隻兀鷲……”
不打算繼續上藥了,攏好衣裳,叮摸了摸下巴,有挑戰性,參酌的名人和自己杠上了,他的位置比自己高,輸起來不太丟人,不過……,想著想著叮開始得意的笑起來,每天的互博他總有一天會戰勝他的,統軍的懲罰變得有意思極了。
營帳外士兵們趁著暮色,各自打點一天下來的剩餘工作,人影綽約,時不時有吆喝聲傳入耳內,看似平常詳和,叮卻愈來愈覺得從軍生活精彩了起來。
十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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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天三百二十八年秋,萬物蕭索之季,肅殺之氣籠於整個中原大陸,位處德天西北的兩大接壤國磐與莽卓在息戰五年後,又開始了兵戈相向。磐與莽卓皆地處偏頗的西北荒地,但兩國都好戰,幾百年來衝突不斷,而兩國中磐的野心更大,但是磐所處的地理位置最為偏僻,而莽卓疆土狹長,是幾國中與磐接壤最長的國家,磐多年來總是不斷挑起與莽卓間的矛盾,企圖以其強悍的攻擊吞並莽卓,踢開這塊擋腳石,以打開整個中原大陸的戰局,而莽卓雖疆土麵積較之於七國為最少,卻兵強馬壯,強悍戰風不遜於磐,兩國間幾百年大戰小戰不斷,雙方勝負幾乎均等,息戰五年,自去年年末磐老君主駕崩,太子磐嚦繼位,磐又開始了儲兵屯糧蠢蠢欲動,九月初磐國私自移動兩國界碑百裏,兩國戰火再度觸發。而這次的烽火一燃居然綿延數千裏,戰爭在兩國全麵打響。
其餘五國,或冷眼靜觀,或私下聯盟,暗裏支援兩個作戰國的也有,不過一切進行的很秘密,各國都在互相揣測他國的行動,一時間刺探諜報活動異常頻繁,各**防也小心的過濾著別國混入的探子。
不止德天大量的屯兵,距磐最遠的溯涪與縝纈也開始了不著聲色的屯兵與兵器製造。而靠近作戰國的萬曆與硒奈國除加強軍事操習外,並多次舉行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倒底是表明自危亦或期望趁機漁利,各國君主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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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找什麼人?”方言十分好奇,諸葛整天穿梭於軍隊之中,卻仍是一無所獲。
諸葛回頭衝方言“嘻嘻”一笑,答道:“女人。”
在軍隊中找女人?雙手抱胸,冷臉對著諸葛的燦笑,“不好笑。”
“唉!”諸葛垮下雙肩,“我隻能算出我要找的人都會出自這一線的兵團,可是老天不再泄露一絲天機,我測算不出來,也感應不到要找的人……”沮喪的將頭靠在方言的肩上,“我功課退步了……”
看到諸葛一臉的挫敗,方言不知道是不是該信他的話,可是思及他在玉其林身上的傑作,方言猛的一把推開了諸葛,低頭審視被他靠過的肩膀,還好,她推開的及時。
猛遭推開的諸葛一個踉蹌,退了好幾步,直到靠上了一具肥軟的身體,才被身體的主人把持住。
軋虎扶住被推的踉蹌的人,一臉責備的望向戴著鐵麵的女子,這兩人在這兩天是軍隊中的焦點,可以在軍中自由行動,而且兩人長相實在怪異,與整個軍隊都格格不入,格外的紮眼。
“你這麼推上年紀的人,是不對的。”想他軋虎以前不見得對老母親有多好,可是現在經常思念老母呢,見不得有人對老邁的人如此的不敬。
諸葛聞言,抬頭望著軋虎,嘴一扁,把剛剛未得安慰受傷的感情轉移至軋虎身上,把臉往軋虎肩上一靠,居然還磨蹭了起來,方言一臉的嫌惡,轉身離去。
抬起頭,見方言已離去,諸葛候衝軋虎一笑,拍拍軋虎身上被揉的亂七八糟的軍裝,歉然的笑道:“抱歉了,弄髒了你的衣服。”
軋虎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毫不為意道:“不礙事。”
拍拍軋虎的肩,諸葛感動道:“這孩子真好,虎頭虎腦的,屬虎吧?家中最小吧?”
“嗯哪,”總覺得眼前的白發大伯怪怪的,感覺不那麼老,又感覺很年邁“我娘找人給我批命,說我是出生年份,月份,時辰都屬虎,給我取個名也叫軋虎,將來是頭大老虎呢。”
諸葛聞言若有所思,軋虎見他沒什麼事,跟他招呼一聲便轉身離開。
諸葛還是覺得思路被梗在哪了,見軋虎離開,也一言不發的跟在了軋虎身後,一邊繼續思索。
往後瞄了三次,那白發人還老是跟在他身後,還一臉怪怪的盯著自己,見前麵是炊事糧草儲藏營,軋虎一個閃身,躲了進去,然就悄悄捎開了布簾一小縫,往外瞧,沒想到白發人卻朝著他躲進來的營帳而來,看來這白發人真是衝著他來的。感覺後背被人一拍,軋虎猛的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李斬正在拍他肩膀,正在想報怨之際,布簾已經被掀開。
掀簾人一抬眼剛好對上了李斬的目光,兩人當場愣了一下。
“我說這位大伯,你老跟著我幹啥?”軋虎見諸葛已經進來了,確定他是在跟著自己,不由得抱怨起來。
李斬聞言,“撲哧”一笑,諸葛倒沒太大的反應,不再理會軋虎,慢慢踱到了李斬麵前,臉部表情慢慢的放鬆,似有疑慮稍稍解開,大籲一口氣,又露出一臉燦笑,死命的往李斬臂膀一拍,止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軋虎更是奇怪的望著兩個亂笑著的人,認識?
“老頭子,我家老爺放你出來了?”李斬笑的很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