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灌醉了,但是多年的生物鍾還是讓李瑾在第二天辰時醒了過來。
使勁搖了搖頭,將宿醉帶來的頭痛感和迷糊揮散,李瑾起身,穿好衣物,洗漱過後,隨意用過些早飯,將長鈹和繳獲自蜈蚣嶺王道人的寶劍拿在手上,走到練武場。
山間初春清冷的微風將李瑾最後一絲迷糊吹散,到了練武場時,李瑾已是精神百倍。俗話說,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李瑾到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練武場上揮灑汗水了。抬眼看去,卻是沈睿這小子。
或許是被王道人擄掠的陰影還留在他心中,短時間內無法揮去,這小子練習武藝自覺得很,從來不用李瑾多加督促。看到李瑾過來,沈睿也沒有停下,而是一板一眼地練習完正在練的刀法,才到李瑾麵前見禮。
“大哥。”
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李瑾將隨身帶著的手巾遞給他,開口說道:“沈睿,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你現在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練武不要過度,免得傷了根基。不然的話,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害無益。”
“大哥我知道的,我也才來沒多一會兒。”
“你心中有數就好。正好聞先生也上山了,他是有大學問的人,以後沒事的時候,多跟在他身邊學一學。武藝練得再好,最多也不過百人敵,你能從聞先生身上學到的,可是萬人敵的大本事!”
沈睿雖然聰慧,以前卻沒有讀過什麼書,聽了李瑾這話,眼睛一亮,說道:“以後我每天練武之後,就到聞先生身邊去當一個書童,一定將他萬人敵的本事學到手。”
沈睿聰明懂事,李瑾也不會擔心他攪擾到聞煥章做正事,笑著說道:“有誌氣就好,快去洗洗臉吧。”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睿笑著說道:“多日沒有見大哥練武了,我看一會兒再去。”
李瑾不再說話,笑著搖搖頭,先將長鈹立在一旁的武器架上,手執長劍,走到場中。深深吸了兩口氣,隨即身形一動,開始練習起來。
在王進離開東京之前,李瑾隨他學三年多接近四年的武藝,不敢說學到了他十成的本事,七八分總是有的。李瑾知道這一身武藝是自己的立身之本,從來不敢懈怠,每日勤習不綴,加上這具身體確實天賦過人,膂力不凡,平日裏與林衝切磋之時,雖說兩人都沒有使全力,卻也是勝負各半。
武藝一途,到了李瑾這個地步,自然不會像剛開始學習的時候那樣進步迅速了,但是每日保持練習還是十分有必要的,所謂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或者說是一日不練自知,十日不練師知,百日不練天下知,說的正是這個道理。
李瑾疾走如飛,左旋右抽,一把長劍在李瑾手中舞得水潑不進,寒光耀目,沈睿在旁邊看得直鼓掌叫好。李瑾一時興起,右手一拋,長劍高高拋起,入空近兩丈,隨即如電光下射。李瑾左手執鞘,長劍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射入鞘中。沈睿看得呆了,連鼓掌都忘了。
“好!大郎好劍術,離裴將軍滿堂勢亦不遠矣!”李瑾收了劍,轉頭看去,林衝等人此時都來到了練武場上,聞煥章也在場,發出讚歎的正是聞煥章。
“先生謬讚了,劍聖裴旻(min,二聲)可是能將長劍拋起數十丈接住的,李瑾自問還相去甚遠。”李瑾慚愧地說道。
“多日未曾與兄弟動手,我倒是手癢了,不知兄弟可願一試?”林衝接過話頭,說道。
“兄長才與嫂嫂團聚,必有離情要訴,今日也來得這麼早嗎?”
“如今夫妻都在山上,日日可見,不在這一時半刻。”林衝說著,輟一條花槍在手。李瑾也將手中長劍放下,也不拿長鈹,隨意拿起一條花槍,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向林衝一伸手。
兩人各拿花槍,在場中站定,抱拳為禮之後,一抖花槍,向著對方攻去。怎見得二人手段高明?但見:一個屏風槍勢如霹靂,一個水平槍勇若奔雷,一個朝天槍難防難躲,一個鑽風槍怎敵怎遮?這個恨不得槍戳透九霄雲漢,那個恨不得槍刺透九曲黃河。一個槍如蟒離岩洞,一個槍似龍躍波津。一個使槍的雄似虎吞羊,一個使槍的俊如撲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