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剛過沒幾天,寧河迎來了一夥新的客人。小城原本無名,寧河這名字還是李瑾給起得。
這夥人一行二十來人,都是著勁裝,騎快馬的大漢。見到這夥人,在城門駐守的黑衣軍士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他們直接入了城。入城之後,一行人放緩馬速朝著城中的府衙而去。在他們進城之時,就有駐守的黑衣軍士先他們一步到府衙報告了,得到消息的李瑾親自在府衙門口迎接。
那一行人在離府衙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下馬步行,見到他們牽著馬走到了門口,李瑾迎了上去,笑著對領頭的漢子說道:“管豹哥哥,遠來辛苦,快隨我到府中休息。”
管豹心中感動,將馬韁交到旁邊親隨的手上,抱拳說道:“寨主折煞管豹了!不過是八九十裏路,哪裏談得上辛苦,怎敢勞動寨主在此等待?”
“新年之期,卻還要哥哥遠行到此,實在心中難安,在此等上一等也是應該。”
“寨主自己不也是為山寨奔波,連除夕之夜也不曾與兄弟們團聚,這般說法卻是叫管豹心中慚愧。”
……
兩人寒暄一會兒,把臂往府衙之中走去。到了大堂,李瑾也沒有坐到上首,而是和管豹一起坐到了階下圈椅上,陪管豹喝過親衛端上來的熱茶之後,李瑾才開口說正事。
“此次剛過除夕就將哥哥調來,實在是不得已。”
見李瑾開始說正事,管豹將手中茶杯放下,正襟危坐,仔細傾聽。
笑著示意他不必如此嚴肅之後,李瑾說道:“將你調來,是希望你能在此常駐,主管此地民政。”
管豹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件事,主管一地民事,雖說地方不大,也就是比一個縣治的稍大一些範圍,治下百姓也不多。可他此前隻是一介綠林漢子,對他來說,這等位置,說是重任絕不為過。
因此,他開口說道:“我此前不過是一介草寇,如何能治理一地?寨主還是另選賢能吧。”
“哥哥不必過謙,這是我思慮再三之後做的決定。”見他還要開口推辭,李瑾抬手示意他聽完,接著說道,“聽管大哥好二哥說過,哥哥也是熟讀詩書的,原也要參加遼國的科舉,隻是因為家中生了變故才不得不放棄了,是嗎?”
“是。”李瑾說得確實是事實。管家兄弟的武藝乃是家傳,管龍、管虎自小受教於父,都是練就了一身過人的武藝。但是管豹雖然也曾習武,卻對讀書更喜歡一些,那時管家的家境不錯,管父也請了先生為管豹開蒙。後來管家雖然家道中落,最後更是上山為匪,管豹卻從未放棄過學文。
近來他協助許貫忠管理大營除了征戰之外的事物,也是做得有模有樣。按照許貫忠的說法,管豹曆練一番,做一方州牧也是綽綽有餘的。
李瑾將他叫來,委以重任也是經過仔細考量的。山寨現在最缺乏的,正是能治理地方的人才。李瑾心中謀的,是整個天下,宋朝對文人待遇豐厚,想將能治理地方的文人帶上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一山寨現在的實力,還做不到。現階段,隻有自己培養了。
管豹自身的資質不差,現在缺的隻是曆練而已,於是李瑾將他調來,給他這麼一個機會。
“哥哥的才能,兄弟們有目共睹,不必妄自菲薄,再說了,現在除了貫忠兄長和你,大家都是廝殺漢,治理地方,實在是做不來,我不日就要回山,貫忠兄長在武清,脫不開身,哥哥是治理此地最合適的人選,不要推辭。”李瑾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