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時分,因著梁山人等打城,聞、李二位都監領著兵馬出城剿賊,隻留下了兩營廂軍守城,為了安全,今日留守相公卻是下令行了宵禁。因此,今晚的大名府城,卻是不如往常一般熱鬧。城中普通百姓自然早早睡下了,但是平日裏過慣了豐富多彩的夜生活的一眾衙內、富貴閑人們,自然是不會這麼早睡下的,不過為了表示對留守大人的均令的支持,他們還是選擇在比平常早上許多的時間出了門,早早到了平日常去的消遣場所。
此時夜也深了,雖然城中一眾銷金窟的燈光還在,樂聲也尚未消停,大街上卻是安靜的緊,半個人影也見不到了,最多不過是傳來一二聲野狗、夜貓的嚎叫罷了。
大名府東城門上,負責守夜的士兵縮在門樓、牆垛後麵,或是靠著火堆取暖,以求躲避八九月間已漸漸寒冷的夜風,更深夜重,他們也沒了力氣叫罵、抱怨、調笑,多是默默的裹緊身上的軍服,閉著眼,努力想讓自己能睡過去。
城牆下值守的士卒就要好過不少,雖然也要吹風,總比城牆上要好得多,再往篝火旁邊一坐,尋著一處倚靠,倒是也不算冷,還能睡著。
這些睡著的士卒自然不能看到,城牆下,兩邊的陰影處,各有數道人影正在向自己靠近。這數個人慢慢走到篝火旁,領頭的兩人對視一眼,其中瘦削的那人點了點頭,幾人一起出手,同時迅捷地向著自己身邊的官軍伸出了手。
在睡夢中驟然被人捂住了口鼻,窒息感立即讓人驚醒了過來,立刻就欲張口呼喊,卻是怎樣也掙脫不得。當利刃從他們的脖頸劃過,鮮血噴濺,眼眶瞪圓,再用力掙紮也不過傳出幾聲悶哼而已。
“唔······”
“呼······”
本就不甚大的聲音,被喧囂的風聲掩蓋住,幾名士卒的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沒頭沒腦隨著風聲消逝了。
將屍身輕輕地放下,領頭之人向後麵招了招手,見自家兄弟跟了上來,那人帶頭,慢慢地順著階梯往城牆上摸去。越來越多的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城牆下的黑暗中走出來,其中一人特別高大,走到見光處,隻見手提著水磨禪杖,一個鋥光瓦亮的光頭,上麵點著戒巴,滿臉的絡腮胡須,卻不正是魯智深?
提著禪杖,領著人上了城門樓,先前上來的人已經迎了上來,說道:“哥哥,城樓上的人都解決了,隻有甕城城牆上還有幾個人。”
“好,煩勞時遷兄弟了,剩下的人灑家去解決,你帶著人去將城門開了,接管虎兄弟他們進城。等會兒卻是還要請你帶路,和管虎兄弟跑一趟城中武庫。”這領頭之人卻正是時遷。
時遷利落答道:“是。”
吩咐了一句,魯智深帶著幾個人順著城牆上的馬道就往甕城上行去。
“嘎啦啦啦”
魯智深帶著人剛趕到甕城城門上,令人牙酸的城門開啟聲響起,在這安靜的深夜中顯得無比刺耳。
“什麼人!?”有一名官軍士卒轉過頭來,驚叫道。
“梁山魯智深!”
局勢已定,此時被人叫破行藏卻也無礙,魯智深大喝一聲,手中禪杖橫掃,那出聲的倒黴蛋卻是被魯智深一招打下了城牆。
“啊······”
“砰!”慘叫聲戛然而止,那倒黴蛋直摔得頭破血流,筋斷骨折,頓時了賬。
魯智深回頭,見剩下的人已經被解決了,便道:“留兩個在上麵看著,其他人隨我下去開門。”
“嘎啦啦啦”
開門聲再次響起,甕城城門洞開,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的管虎立時帶著手下人馬衝了進來。
進了城,管虎立即對魯智深說道:“哥哥,在城外等了半日,卻是叫兄弟我好不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