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彪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頭之間,一邊解褲帶放水,一邊道:“南少,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兄弟還得問一句,那土鱉什麼來頭?南少你可別坑兄弟……”
郭德彪這夥人其實算不得什麼黑社會,充其量也就是個混混,平日裏幫人銷贓些偷來的電動車摩托車什麼的,偶爾也會接到一些代人討債之類的大活。
但替人充當打手這種事他們還是很少觸碰的,畢竟華夏國是個人情社會,說不定沿著誰的七大姑八大姨之類關係就能扯出個不得了的高官,正主雖然不一定動得了,但想要弄他們這些社會底層的無業遊民,真不比碾死一隻臭蟲難多少。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種倒黴事郭德彪見得多了。
“你放心,那小子的資料我已經在戶籍係統裏查過了,就是個從山裏出來的鄉下人,還是外省的。唯一的社會關係就是一個孤老頭子,幾個月前也早就死了……”
“成!有南少你這句話兄弟就放心了!”
郭德彪倒也沒怎麼懷疑,畢竟那土鱉樣的小子真若是有錢有勢有背景,也不至於會住這種二十塊錢一晚的小旅店。
“郭德彪,你們知道怎麼做嗎?”
郭德彪掀開麵包車的後蓋,從座位下抽出一根沉重的空心鋼管,麵露猙獰在手中掂了掂,道:“南少你放心,等會兒我親自帶兄弟幾個上去,打斷那小子一條腿,妥妥的!”
“這還不夠!我要讓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上不成這個大學!”
郭德彪不禁一愣,道:“南少,你的意思是……?”
“怎麼?不要告訴我連你們的老本行都忘了?”
電話另一邊的南裏河陰惻惻道。
……
有武安素這麼一位貨真價實的警察作保,旅店的胖老板娘勉強算是相信這滿臉血汙的李蒙南是個守法良民,做了身份登記後給了他一把房間鑰匙。
武安素和李蒙南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而且此時天色入夜,她也不好在一個單身男人的房間內長時間逗留,將李蒙南送進房間後便直接退了出來。
“爸,我先回去了,等到了宿舍我給你打電話。”
樓梯口處,一名大學新生模樣的圓臉女生依依不舍的和前來送她的父親道別,父慈女孝的溫馨場麵讓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忽然有些黯然神傷。
對了,電話!
武安素剛才就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聽到那圓臉女生的話才忽然想起,她忘記了給李蒙南留手機號碼。
李蒙南之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打了南裏河,讓她顏麵盡失,以武安素對南裏河這個人的了解,絕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過李蒙南。
雖然李蒙南這個人嘴賤了點,但倒也不是什麼壞人,武安素不希望看到他有什麼意外發生。
轉身上樓返回房間門口,武安素抬手正要敲門,卻聽到了裏麵隱約的水聲,顯然李蒙南正在浴室洗澡。
武安素本想離開,卻意外發現房門居然是虛掩的。
洗澡都不知道鎖門,這李蒙南的防範意識也太差了吧……不過話說他身上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值錢東西。
推門進入房間,武安素找遍每一處角落也沒找到紙和筆,索性找到李蒙南的手機把自己的電話輸入進去,又順便給自己撥了一個電話記錄他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