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遂良感慨道:“她跟我說過,她最喜歡菊花的。什麼顏色的都喜歡!我就說,你喜歡這些做什麼?她說就喜歡菊花的清冷,我……”
張遂良突然跪在了沈母的墳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結果會這樣的,我不是有意的!”“
“你給我滾!”
沈修瑾一腳將張遂良踹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席雲寧道:“你怎麼知道這裏的?”
“師傅告訴我的。”
沈修瑾道:“把他給我帶走,他不配看到我母親的墓。”
“不,你讓我留下來,我隻想要跟她說說話。”
張遂良哭的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他試圖去抱墓碑,可是被沈修瑾一腳踢開。
“有什麼話,就當麵說吧!”
“我那一年饑寒交迫,快要死在戰場上的時候,我聽到了杏兒在說,讓我活下去。我就聽了這句話,活了下去。”
張遂良哭聲越來越大。“我早也盼,晚也盼,我盼著回來看杏兒一眼,我盼著我能守著杏兒一輩子。我好不容易回來了,可是杏兒已經嫁人了。村上人都說杏兒嫌貧愛富,我不相信。我就去看了她,果然她不在屬於我這個窮小子了我……”
“所以你當著她的麵說了這種話,你TM還是不是個人?”
沈修瑾冷冷道:“我的母親等了你整整十一年,人生有幾個十一年?你TM回來一句話就讓我的母親傷心的上吊了,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我母親的份上,我真的想要將你殺了。用你的血去祭奠她!”
沈修瑾從沒有對別人說那麼多話,尤其這個人還是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人。
“她說她喜歡菊花,是因為他看到你在麥田割麥子,就隨便說了一句她喜歡菊花。她逢年過節,就想著給你做衣服,想著你一個人在外麵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所以她省吃儉用。結果呢……是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啊?”
沈修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你走了以後,我的母親操持著一個家。一個家裏就沒有一個人不喜歡我的母親。結果你因為鄰居的一句話,讓我的母親走都走得不痛快,你這個畜生,你還有臉來祭奠她嗎?”
“我,我錯了!”
“杏兒,我真的不知道的……”
她從來沒有嫌貧愛富,隻是等的時間太長了,等得心都冷了。
所以才順從家裏麵的意思嫁人了。
誰能想到還沒有過上幾年太平日子,張遂良就回來了。
命運真是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這輩子注定沒有善終了。
“我不配去見她。”
張遂良突然發了狠心,選擇了自爆。
漫天飛舞的血雨令沈修瑾眉頭緊蹙,他也沒有想到張遂良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了結了自己。
他看著滿天的血雨沒有其他感受,隻是想吐。
風很大,刮得他的心都冷了。
席雲寧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沈修瑾歎了口氣。“他不配死在這裏,真的不配。”
“我知道。”席雲寧握住了他冰冷的手,道:“對不起,我不該帶他來這裏。但是死者為大,總要見上一麵,沒有遺憾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