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看不清,曼紫萱又對衡府不熟悉,兜兜轉轉,竟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路上也沒碰見下人,見四下不見燭火,曼紫萱心一橫,腳下一發力,跳上了屋頂,打算找找自己的房間到底在哪裏。
找了一圈,曼紫萱見東南方有一處庭院倒是有自己住的地方有些相似,便心想過去看看,剛打算下去,便聞一聲道:“紫萱你這麼好的身手,怎地就沒發現屋頂上有人呢?”
曼紫萱一愣,她卻是沒注意到,現在一定神,仔細一瞧,橫梁上躺著個人,旁邊還放著一壺酒。
曼紫萱本不想答話,轉而就要下去——
“紫萱!”急促而又不舍的聲音,讓曼紫萱身子一晃,終於是收回了腳,轉而望向坐起的人。
“衡公子,好雅興啊!今晚月亮也不見露頭,不知你賞的個什麼勁?”
“我賞的是這黑夜。不知道紫萱姑娘能否明白呢?”衡子軒說著,就灌了口酒。
曼紫萱冷冷的回答說:“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那你陪我坐會可好?咱們也算是有緣,這衡府裏屋頂最少也有一二十個,你瞧,你偏偏就上了這個屋頂,我想咱倆緣分還是未盡。”
曼紫萱看不清楚,但是她能感受到衡子軒正盯著她看。她本想狠心下去,卻不知怎麼地,腳步竟然邁不開。
衡子軒在夜裏望著曼紫萱,見她遲遲不動,心中也是一陣吃緊,怕她就像風般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抓也抓不住。但他卻又不敢多說,怕驚動了曼紫萱,讓她慌慌張張的跑掉。
“你認識這府裏的蕊蕊嗎?”曼紫萱開了口,看來是暫時沒有下去的打算,衡子軒鬆了口氣。
“當然,娘親的貼身丫鬟,我怎麼會有不認識之理呢?”衡子軒納悶為何曼紫萱問她這個。
“那今日白天你為何看到蕊蕊受到調戲確是無動於衷?”曼紫萱一進府便想問,但當時蕊蕊在場,後來也沒機會問,便不了了之了,現在有了機會,自然是要問的。
“哈哈!原來你是想問這個!”衡子軒笑了起來,“你是覺得我很壞?所以今天一直對我態度很差嗎?要是我解釋清楚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這樣對我了?”
見曼紫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衡子軒停止了笑聲,解釋說:“我怕你聽了,就真的不理我了。因為畢竟現在你還是有話跟我說的啊。”
“你盡管說就是了。”
“說來好笑,我今日也是從鄰城回來,恰巧就碰見了蕊蕊,本想上去幫忙,結果沒成想你衝了上去。我又見你與那人如此相似……不成想竟被你迷了神智……結果就……嗬嗬!說起來也是丟臉,後麵的事情你自然也是知道的。”
曼紫萱知道他的意思,沒說話,兀自上去,一把奪過衡子軒的酒壺,灌了一口,還給他時說道:“咱兩共飲一壺酒,現在也算是有點關係了。”說罷,便轉身跳下了了屋頂。
衡子軒癡了似的望著曼紫萱消失的身影,心中不由高興起來,一口灌盡壺中酒,寶貝似的將酒壺收進了懷裏,也離開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下了早朝的衡冕便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府中,狠拍了一掌桌麵。將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曼宏圖到底藏了什麼貓膩,曼紫萱這才知道其中緣由。
李雪茹不知緣由,隻好上前撫著他劇烈起伏的胸口,細聲詢問:“老爺,哪裏來的這麼大火氣?”
“你是不知,曼宏圖今早跟我商談他家千金曼愛琳和咱們軒兒的婚事。”衡冕順了一口氣,緩和了一會,繼而說道。
“曼宏圖冷血無情,他家女兒更是年幼就如此殘暴,害人性命,我怎麼會答應軒兒跟這樣的人結為連理,於是婉言拒絕。誰知他出言不遜。”
曼紫萱在一旁聽著,不緊不慢的將杯中重新倒滿茶水,輕放在衡冕的旁邊。
這曼家的作風,還真是死性不改啊。
衡冕一向作風磊落不跟曼宏圖同流合汙是情理之中。
“那曼宏圖的小姨子貴為皇後,於是他便拿出來壓我,威脅我日後在朝中不好過還不如跟他聯手,一文一武,操控大局。”
且不說他的野心,單單是他女兒這般急迫的想要嫁出去,其中的貓膩,他也是不會答應的。
“伯父,消消氣,這事跟軒可有商量?”
曼紫萱將放在旁邊的茶水遞上,對於曼宏圖的做法,並沒有太多的聲討。
而衡冕則是接過茶杯,對她投去幾許讚賞的目光。
女子,多嘴碎,更何況那老狐狸以前那般對她,而她倒是知書達理沒有火上澆油,反而忍著自己曾經的苦楚勸慰,實在是難得。
“剛剛曼家小姐送來了書信,軒兒便赴約去了。也不該讓他去,怕是曼家小姐也是存了心思,才要見軒兒的”衡冕搖了搖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