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還有桌子上麵的東西,碗盆盤子、筷子湯匙、菜肴美酒等,都慢慢地在起著變化,逐漸成了黑色,一陣涼風從窗外吹來,黑色物體化為了齏粉,消散不見。
衡子軒木然的走到牆角處,躺了下來,用腳使勁一蹬屋牆,他的身子便如一條一般滑了出去,衝向門外。
他要躺著出去。
他覺得自己如果不躺著出去,可能就再也沒法出去了。
而且他的心裏也沒底,躺著還不一定能出去呢,也得看人家花有傷願意不願意。
花有傷好像懶得搭理他,連看他一眼都不再看了。
衡子軒暗中一喜,他以為自己能出去了。
可是,他想錯了。
剛到門口時,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腳踝,有隻手揪住了他的一隻耳朵。然後,就憑空慢慢地幻現出了兩個人。
他就被這兩個人抬進了屋子裏。
這兩個人他認識,一個是郭百鳴,一個是房東。
倆人將衡子軒放下來後,就來到花有傷麵前,恭恭敬敬地跪倒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
花有傷走上前去,揮舞著手掌,扇起了兩人的耳光。
他一共扇了一百八十個耳光。
每個人得到了九十個耳光。
這好像很公平,難道不是嗎?
但房東卻捂著腫臉嚶嚶地哭了起來,他說:“這不公平,我是勤奮努力了,而這破鳴子隻會幫倒忙,拉後腿,才導致我把事兒沒辦成!”
郭百鳴表情十分怨毒的瞪了房東一眼,但沒有說什麼,因為他覺得這個時候,沉默應該是金。
花有傷哦了一聲,然後又來到他們麵前,伸手撫摸著房東的臉,一臉歉意的柔聲說道:“我好像打錯了!”
房東一邊抽噎一邊說道:“打錯就打錯了吧,我是不會怪您的,隻是,我覺得不公平,想說出來罷了!”
花有傷又哦了一聲,輕然問道:“那說出來之後呢,好一點兒了嗎?”
房東點了點頭,身體還在不住地抽噎著。
花有傷看了郭百鳴一眼。
郭百鳴哆嗦了起來,趕緊把頭埋下去,放在地上的兩隻手不停地顫抖著。
霹靂啪啪的聲音再次響起。
花有傷又打出去了一百八十個耳光,然後瞅著兩人,沉聲問道:“這下公平了嗎?”
郭百鳴一邊磕著頭,一邊口中高喊著:“主人萬歲,公平千歲!主人永遠駕馭著公平,用不失衡,永不出軌!”
花有傷笑了起來。
郭百鳴也笑了起來,笑得非常開心。
隻有一個人不高興,而且還在哭泣著,就是房東。
因為房東的臉上挨了二百七十個耳光。
而郭百鳴的臉上隻挨了九十個耳光。
房東的臉腫得眼睛幾乎看不見了,可是淚水還是不斷地從眼睛裏流出來,潺潺流動著,彷如小河裏的春天水。
他覺得自己快要委屈死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花有傷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別哭了!”
房東不敢再哭了,極力忍著,忍得身子突突地抖動個不停。
郭百鳴嘲諷道:“你是娘們哦,動不動就哭!”
啪!
好響的一聲啪。
郭百鳴的臉上挨了一個大嘴巴子。
他愣住了,因為被打懵了。
這個嘴巴子是房東打給他的。
他不甘心,這要是花有傷打的也就罷了,那是應該打的,可這房東,憑啥打自己,他咋恁大的臉呢!
郭百鳴想發作,可是他忍住了,因為他不敢,他隻是看著花有傷,眼睛裏含滿了委屈和期望。
他希望花有傷能給他一個公道。
但花有傷好像瞎了一樣,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們兩個人鬧夠了沒有呢?”
兩個人又磕起了頭,一邊磕著一邊異口同聲地說鬧夠了。
衡子軒衝花有傷問道:“你真的是郭百鳴的主人?”
花有傷點了點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根本就不拿眼看他。
衡子軒道:“店老板,也就是郭百鳴的另一半,曾經說過他的主人是神界屠夫遲萬裏,這麼說來,你就是神界屠夫遲萬裏了?”
花有傷走到了窗前,望著窗外,歎了一聲:“時間過得好快!”
衡子軒等著花有傷回答自己,對花有傷這種感歎,他不屑地冷嗤了一聲。
他覺得花有傷這個人很裝。
花有傷對著窗外,仿佛是自顧地說道:“有些話,隻是聽聽就罷了,怎能當真呢?如果每一句話都當真的話,豈不是會死得很慘?”
衡子軒懂了。
原來是“店老板”打著神界屠夫遲萬裏的幌子欺騙自己的。
他又想到了被自己融化掉的假牛耳刀,天界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