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紀把範麗萍按到書桌前,然後跑到洗手間把她的一整套化妝品從櫃子裏都翻了出來。根據範麗萍裙子的顏色,奇紀選擇了大地色係,給範麗萍畫了個素顏妝。接著又給她編了個法式編發。又跑到箱子裏亂翻了一通,找出了那條在日本買的珍珠項鏈,戴在範麗萍脖子上。哇,真的是點睛之筆!看著自己的傑作,奇紀很得意。
聽見有人下樓梯的聲音,熊啟瑞轉回身。隻見一個優雅迷人的女人從樓上徐徐步下來,明豔照人,蓬蓽生輝。他有點不敢認。範麗萍朝他露出了微笑。他看得有些癡了,上前兩步很紳士地伸出了左手,範麗萍把自己的右手交給了他,今晚就讓自己真正的做自己吧!
答謝晚宴是自助餐式的,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地聚在一堆,談論著生意上的事情。熊啟瑞被叫走了,隻剩下範麗萍一個人,她覺得有些無趣,拿了杯香檳往僻靜處走去。
正望著窗外出神,一隻男士的手搭在了範麗萍的肩膀上。她以為是熊啟瑞,微笑著轉過身,可眼卻是個陌生的男人。
“怎麼留美女一個人在這,熊先生也太不解風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聽你的口音像本地人啊?”男人有些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範麗萍。
男人油腔滑調的聲音,讓範麗萍有些作嘔,她急於想離開。男人一下拉住了她。“別啊,你能陪她,為什麼不能陪我呢?他出多少?我也可以……”
嘭地一聲,男人挨了一拳,等他反應過來,熊啟瑞已經拉著範麗萍的手逃離了會場。
外麵下著毛毛雨,街上積了一層水,熊啟瑞和範麗萍跑在雨夜的大街上,踩起一串水花。倆人邊跑邊大聲笑得像是任性的小孩。跑得氣喘籲籲,倆人躲到一處房簷下麵,互相癡癡地看著對方,有那麼一瞬間倆人的唇就要吻在一起,店門被推開了,倆人立即難為情地彈開了。
從開著的門裏傳出歌聲: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望向孤單的晚燈,是那傷感的記憶。
熊啟瑞跟著輕輕地哼唱起來:再次泛起心裏無數的思念,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願你此刻可會知,是我衷心的說聲。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麵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熊啟瑞一邊唱著一邊牽起範麗萍的手,眼光熾熱地盯著範麗萍。這歌詞正表達了他的心聲。範麗萍的眼淚無聲地滑落,她多希望時光就此停在這一刻。她明白,她跟他是兩顆不同軌道的恒星,刹那擦身而過,注定無法交集。
“別難過。”熊啟瑞溫柔地擦拭掉她臉頰的淚珠。
“你明天……”
“我想讓你跟我走。”
聽了他的話,範麗萍的心砰砰砰地就像要從胸口跳出來一樣。跟他走,離開這裏,擺脫掉壓抑的生活。想到這些她有些激動起來。這是她從來也不敢想象的。是的,我喜歡他。不可否認,那該有多快活?
“可我從來也沒離開過這裏。”
“有我在,找一處你覺得喜歡的地方,我們定居在那裏。”
熊啟瑞拉著她的手,往一杯滄海走去。一邊走,一邊給她描繪著未來倆人的生活。
“明天我在港口等你。”熊啟瑞說完,輕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不要急著拒絕,明天還有一天你可以考慮,現在你該回去把衣服換了,頭發吹幹,否則你會感冒的。”說完,跟她告了別,打開自己的房門,進了屋,向她揮了揮手,門關上了。
回到房間,範麗萍感到自己渾渾噩噩地,像是在做夢。一切發生的太快。也許這是我今生唯一一次能遇到的真愛,我幹嗎要放棄呢?她盤算著,明天回到家裏把離婚協議書簽了,然後再去看下母親,跟她告別。最好不要遇到父親,那會給自己添麻煩。是的就這麼辦,遵從自己的內心。為什麼要為隻會傷害自己的男人,而放棄這個真心喜歡你而你又喜歡的男人呢?我已經36歲了,該為自己做一回主了。
蓮蓬頭的熱水澆在她的頭上,身上,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舒適感。
熊啟瑞吹幹了頭發,躺在床上,有手機定了兩張明天的機票。他特意看了看明天的天氣,多雲轉陰,有陣雨,台風似乎從這裏拐過去了。這樣不會耽誤他們的行程。他期望範麗萍能跟他走,他想跟她安定下來,有一個屬於倆人的小窩。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感席卷而來。這些年風裏來,雨裏去,常年奔波在外,他早忘了家的滋味。轉念他又想到,對她來說,這樣的決定有多不容易,任何的外來因素都將影響到她,如果她不跟他走呢?他不免又擔心起來。
清晨,樓反宇一手拎著一籃子菜,另一側夾著個不大的泡沫保鮮箱從外麵走進來,雨衣滴下的水打濕了地麵。馬力放下拖把,上前接過樓反宇手裏的保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