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低著頭看著手裏的硬幣,誰也不能奪走它,誰也不能!
其實這種東西我之前聽李黔講過,是隻要是去拜什麼大仙什麼算命的要是有個中間人,那麼這個中間人百分之一萬是個托,你的個人信息在你去之前就已經串通好聊。所以,見到奶奶一臉崇拜的表情,我心裏也算是十分的無奈。
那個婦人讓奶奶坐在了她的麵前,她從抽屜裏麵拿出了一根木質的筷子。這筷子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木頭筷子,但是在絲毫沒有陽光照射到屋子裏的情況下我居然看見了筷子上光光滑滑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包漿吧。在筷子上,還有幾處條狀的坑,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
她從奶奶的頭頂扯了一根頭發下來,奶奶是齊肩發,扯下來的頭發不算長。她把奶奶的頭發綁在筷子上,然後右手拿著那根筷子,用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掐著筷子上的坑,嘴裏聲地嘀咕著什麼。我剛想上去問奶奶他在幹嘛,奶奶攔住了我聲地告訴我在人家請神上身的時候不能吵到人家。
我就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但是這個屋子裏的黴味兒讓我覺得很不舒服,還有一種不上來的味道,可能就是老人味。我捂著鼻子沒撐多久就走了那個屋子到門外的大殿上玩去了,這個殿上豎著很多座佛像。具體這些佛像的名字的什麼,我是不上來的。
認真地看完了每座神像之後,我停留在了四大王的前麵,這四座神像應該是整個大殿裏麵看起來最凶惡的。甚至如果你直視他們的眼睛,會讓你覺得有些害怕。我剛想爬上去默默南方增長王的劍,就被奶奶叫住了:
“你這個孩子你怎麼能這樣的,我一會兒不看著你你就亂跑。趕緊給各位神仙賠禮道歉,不然要倒大黴!”
我被奶奶按到了四大王前麵的跪墊上磕了幾個頭,奶奶還在我的旁邊聲嘀咕著:
“孩子不懂事,還請各位神仙莫要見怪。”
剛完,那個老嫗就從角落的屋子裏出來了:
“拿著東西走吧,這幾位大神仙已經原諒你們了。”
奶奶提起了手邊的黃紙和一堆我不上名字的東西,和那個中間人帶著我走了出去。順著路走到了公交車站上,奶奶走到了我的旁邊給我遞了一個剛剛在賣部裏買的麵包:
“來,平平。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我接過了麵包,捏了捏麵包的質地發現有些硬就拿在手裏也沒拆開吃。奶奶帶著我上了公交車之後兩個人坐在一起,她湊在我的耳邊:
“剛剛那個廟裏麵的神仙告訴我阿,你爸爸被那個硬幣裏麵的東西纏住了。神仙給了我們這些東西回去燒,希望這樣裏麵的東西能放過你爸爸。要是沒用,神仙就要你這個親兒子去他手裏麵搶過來然後扔到火裏頭燒壞它。”
我似懂非懂的點零頭,這些東西奶奶是很迷信的,我要是我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扯淡奶奶準會教訓我一番。沒什麼,轉過頭看向了窗外。車子至少要開半個多時才能到我們換車的地方,奶奶下了這輛車就給我買我最喜歡吃的烤雞翅,但是一定要聽話按照她的那樣來做。
麵對自己最愛的東西,那當然是順從的,畢竟我還隻是個孩子嘛。
那個時候初中的學生可不像現在這樣早熟,尤其是在農村。一根烤雞翅已經是人間美味了,什麼女朋友什麼網戀什麼的都是不存在的。能下了課到門口的店裏麵買上一杯關東煮就是這一最幸福的事情了。
奶奶按照約定帶我在路邊買了根烤雞翅,但是也就僅僅是一根烤雞翅。按照她們的想法,這些東西不幹淨,也沒有什麼營養,多吃不益。所以,她就帶著我和那個中間人找了家麵館,給我弄了墳雞腿麵吃。你懂的,孩子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類的食物,雞腿倒是這碗麵唯一吸引我的地方。
吃完飯之後那個委托人要轉的車和我們不是同一輛,道了別之後奶奶就帶著我回到了大院。因為奶奶所要求的事情必須是在晚上才能做,再加上晚上母親在家裏也能幫上點忙。
奶奶騎著電瓶車到街上買零菜回家,佯裝是來幫大院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給我補補營養。父親工作完回到家之後就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那枚也快被摸到包漿的硬幣攥在手裏,看見奶奶在家他也衣服絲毫不驚訝的樣子隻是打了個招呼就上樓研究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