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黃昏,車隊駛入了南召皇城。
這地方,葉辰算是第二次來了,不過那是在三年前。
而且,那時的這裏,也不叫南召皇城,而是叫天香皇城,改朝換代了嘛!如今這個國度姓柳不姓劉。
這是....!
當柳青泉看到葉辰時,頓時愣在了那裏,縱然已過去三年,縱然葉辰滿臉胡茬,他還是第一眼認出了,就是麵前這青年,他才做了這片土地的國君。
如今再見,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娘親,若曦餓了!
怔然的柳青泉,被這麼一句稚嫩的聲音拉回到了現實。
娘親?
柳青泉神色奇怪的看著小丫頭,三兩秒之後,又神色精彩的看向了柳如煙,那眼神兒中分明寫著這麼四個字:你生的娃?
“對啊!”柳如煙很隨意的回了一句,將玉盤中一塊點心塞給了小丫頭。
“不...不是,這...這啥時候生的,跟誰生的。”
“自己猜唄!”柳如煙聳了聳肩,拉著葉辰和小若曦走出了大殿,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柳青泉。
“陛下,公主這次回來,好像變了很多。”一個侍衛輕笑了一聲。
“是嗎?”柳青泉眉毛一挑。
“以前很冷漠,如今活潑了不少。”那侍衛再次一笑,“該是因為那仙人的緣故。”
...........。
恒宇宗,玉女峰。
山峰之巔,楚萱兒坐在那裏,雙手抱著雙膝,靜靜的看著雲霧繚繞的恒嶽宗。
微風拂來,撩動了她的白發,她就像是一尊謫仙,聖潔無暇,坐在山峰之巔,就是一副美妙的畫麵,看的山下路過之人一陣恍惚。
縱然回來很久了,她卻依舊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玉女峰依舊是玉女峰,唯獨缺了一人。
姐!
輕靈的隨風而來,楚靈兒幻化出來,坐在了她的身旁,輕語一下,“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楚萱兒挽了挽秀發,笑容中帶著一縷滄桑。
“在想葉辰吧!”楚靈兒挽住了她的玉手,臉頰歪到在了她的玉肩上,“南楚已平定,人黃盡數去了北楚,很快就有他的消息了。”
..........。
這是一片栽滿鮮花花園,縱然是寒冬之季,但這裏卻依舊鳥語花香,萬物蓬勃。
鮮花散漫中,若曦正邁動著蹣跚小腳步,追逐著蝴蝶,像是一個小精靈,時而也會奶聲奶氣的咯咯笑幾聲,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閣樓中,銅鏡前,葉辰靜靜坐在那裏,神色木訥的看著鏡中自己。
身後,柳如煙握著梳子,此刻正在給他梳理淩亂的白發,她梳的很用心,每一絲每一縷都是那麼的平順。
“我會教整個南召國的女子學那琴曲,你會好起來。”柳如煙一邊梳理,一邊輕喃,似是對自己說,也似是在對木訥的葉辰說。
“我到底是誰。”葉辰開口了,聲音沙啞滄桑。
“你叫葉辰,是仙。”柳如煙輕語一笑。
“葉辰。”葉辰喃喃自語,神色更顯迷茫,一個名字,熟悉又陌生,讓他記不起,卻又忘不掉。
“小丫頭,來,到爺爺這來。”窗外,響起了柳青泉的聲音,雖是一國之君,此刻卻無絲毫皇帝的威嚴,將小若曦抱在了懷裏,很是溺愛。
幾日而已,回來就從父親晉級成了爺爺,你說奇不奇怪。
不知何時,葉辰陷入了沉睡。
柳如煙走出了閣樓,將一個聰明伶俐的宮女叫到了身邊,給她的還有一把素琴。
很快,悠揚的琴聲便在花園裏響起,惹得蝴蝶翩翩而舞,惹得飛鳥駐足欄杆,琴聲優美,聽得小若曦和柳青泉都不由得停止了嬉戲。
“小月,我給你三天時間,學會我這琴曲。”柳如煙一邊撥動琴弦,一邊開口說著,“你要仔細看,用心去學,莫要偷懶。”
“我正在學。”那叫小月的宮女,看的目不轉睛,柳如煙每次撥動,都會被她默默記在心裏。
很快,琴聲消散了,柳如煙也隨之起身,那叫小月的宮女坐下了。
琴聲再次響起,縱然記得清晰,但小月依舊慌亂,好好的琴曲,被她彈得雜亂無章,與柳如煙相差太遠。
慢慢來!
柳如煙輕語一笑,走出了涼亭。
閣樓裏,舒適的大床上,葉辰睡得並不安詳,雜亂無章的琴聲傳進來,讓他心神不寧,眉頭緊皺,神色痛苦,額頭不時有冷汗滲出。
待到天魔衝七煞,便是諸仙戰天時!
依舊是這樣縹緲的話語,如佛音響徹、如魔咒糾纏,一遍又一遍。
葉辰!
柳如煙在輕聲呼喚,不斷的用玉卷擦拭著他額頭的汗水,見其神色痛苦,不由得握緊了他的雙手。
葉辰這一睡,便是三日。
第四日夜晚,沉睡的他,猛然坐了起來,劇烈的喘著粗氣,神色痛苦而迷茫,雙目渾噩,分不清現實與虛幻,記憶的混沌,讓他忍不住抱住了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