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整整三日,葉辰都未走出石屋,就那般傻傻的跪在那,如若雕像。
高高在上的仙,也挽不回昔日的爹娘,隻能望著骨灰罐,沉眠在記憶中。
“要不,咱去勸勸?”地老看向眾人。
“那是他前世的根,也是他前世的因,總要給他時間了卻。”天老說道。
“難以置信哪!”眾準帝皆是歎息。
也隻東凰太心,翩然而立,神情淡定。
她是大楚的守護神,大楚每一個生靈的人生,都難逃輪回的烙印,她看的太多了,歲月太久,也早已習慣了。
天玄門寧靜,北楚的山石村也寧靜。
在時間流逝中,又是九日悄然而過。
眾準帝看了九日,葉辰也跪了九日,放下因果容易,卻舍不下前世爹娘,因為這一起身,前世真就是前世了。
第十日夜,他才三叩首,終是起身。
映著月光,他出了石屋,出了山石村,靜靜立在村外,靜靜望著自己的根。
恍惚間,他還能望見一個普通的農夫,和一個平凡的農婦,對他擺著手。
那是爹娘,笑的溫和,殘留的一縷靈,在對孩子告別,他們終是等到了。
葉辰笑中有淚,抬了手,一掌蓋過。
所謂的家,所謂的根,在他這一掌之下,化作了塵埃,卻有一座龐大墓碑,立在這片土地,刻著山石村的名。
前世的因果算是了了,塵歸塵土歸土。
而他的體內,卻有一道璀璨的神芒,自天靈蓋衝出,直插天宵,將蒼空,戳出了一個大洞,整個星空都在顫。
他的修為,隨因果放下,衝破了瓶頸。
準聖王通往聖王的關,被踩在了腳下,浩宇蒼天,已有雷電在極盡彙聚。
“這也能突破?”地老看的表情精彩。
“放下了因果,心境升華,也算另一種頓悟。”一向不靠譜的人王伏羲,這次倒是正經,“一切皆在一念間。”
“你這番話說的,真有哲理。”
“這猛地正經起來,吾還有些不習慣,整的老夫,都找不著理由揍你了。”
“傻批,一群老傻批,你們打不過我。”
“他壓下了天劫。”幾人扯淡之際,丹尊悠悠一聲,“看樣子又想坑人。”
這話,眾位準帝倒是不反對,聖體的天劫,何等浩大,堪比那曠世神兵。
葉辰就是個妖孽,也是個倒黴孩子,一路修行,一路被雷劈,而且還不甘寂寞,總會拉一些人,跟他一塊樂嗬。
不說其他,就說南域萬族,就說洪荒八族,那被天劫劈的,鬼哭狼嚎的。
北楚大地,彙聚的雷電,緩緩消散了,洶湧的烏雲,也在蒼空斂於無形。
葉辰又壓下了天劫,它會是一種震懾,倘若洪荒再作亂,他不介意搞一次熱鬧的,聖體的神罰,無比的凶悍。
最後望了一眼山石村,他緩緩轉了身。
星空下,他越走越遠,背影蕭瑟孤寂,一雙眼角,還有未曾風幹的淚痕。
這一次,他沒再耽擱,動了傳送域門。
臨近黎明,他才現身,時隔千百年,又一次登上天玄門,說不盡的緬懷。
竹林中,眾準帝早已等待,為了他,等的也足夠久了,隻等他前來解惑。
“前輩眾位前輩。”葉辰拱手俯身。
“都這般熟了,不用客套。”北林笑道,“就等你了,找地坐下壓壓驚。”
葉辰倒也不客氣,尋了一小板凳兒。
一眾準帝坐了一圈,給他圍在中央。
這派頭,搞得葉辰像犯人,一幫老家夥,卻像一個個法官,準備審判他。
“冥界是不是有輪回。”未等葉辰喘口氣,人王便發問了,對地府之事,甚是感興趣,可問題是,他算不出。
“有。”葉辰點頭,回答的很肯定,“正如凡人間所傳那般,黑白無常、判官、十殿閻羅、鬼門關、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望鄉台、三生石、孟婆湯、彼岸花、十八層地獄這些皆有,說的更直白些,便是轉世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