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桃花林,靜如死灰,除卻龍椅嗡聲,便再無其他。
在葉辰與紫萱的注視下,帝荒的臉色,越發蒼白了。
久而久之,神色不止蒼白,嘴角還流溢了鮮血,更讓葉辰和紫萱駭然不已,有屠帝戰力的帝荒,竟也扛不住反噬。
帝荒不語,還在默默推演,以道蘊追溯更遠,以推演之力,扛著可怕反噬,撥開了冥冥中,一層又一層雲霧。
朦朧間,他似望見了一個女子背影,如紅塵謫仙,屹立歲月盡頭,隻見三千青絲,隨風搖曳,一絲絲一縷縷,皆染著仙霞,她太過遙遠,雖能望見,卻如夢那般,可望不可即。
那,便是古天庭統帥,白玉龍椅的主人,她是那般風華絕代,無緣見其仙顏,隻見其背影,籠暮在夢幻之中。
這一瞬,帝荒咳血,一步踉蹌,鮮血跌倒。
“先輩。”
“聖君。”
葉辰與紫萱忙慌上前,一左一右,攙住了帝荒,驚駭的無以複加,能將一尊大成聖體反噬的這般慘,白玉龍椅的主人,是有多強大,超越了大帝境?是一尊傳說中的天帝?
帝荒站穩了身形,眉宇皺著,隻看龍椅,毫無言語。
他是太小看了龍椅主人,古天庭統帥的境界,必是超越大帝的,功蓋寰宇,縱早已葬滅,卻也不是他能妄自推演的。
此番,他也隻望見了一道背影,未見其真容。
冥帝當年話的,還是頗有道理的。
他帝荒,雖有屠戮大帝的戰力,但他畢竟不是帝,能屠帝,並不代表就淩駕於帝之上,有些事,大帝能輕而易舉做到,而大成聖體,卻遠遠做不到,便如這推演,若大帝來施術,必能望見更多,諸多時候,大成聖體與大帝差了太遠。
“小看古天庭的先輩了。”良久,才聞帝荒開口,笑著搖頭,滿目的自嘲,一個推演,頓覺大成聖體,就是個笑話。
“可望見她尊榮。”葉辰小聲問道。
帝荒擦拭了嘴角鮮血,笑中載著頗多無奈。
紫萱的眸光,飽含了太多擔憂。
自帝荒回歸之後,這已是他,第二次遭反噬了,先前是在天虛,如今又是這白玉龍椅,先輩的強大,讓人心顫。
“她倒是知曉,卻隻字不提。”葉辰望向了女聖體。
帝荒一聲歎,又坐回了老樹下,盤膝閉眸,反噬來的太猛烈,需抹滅才行,怪隻怪,他所推演之人,太過可怕。
葉辰與紫萱不敢打攪,皆退到了一旁。
葉大少倒清閑,一屁股坐地,還取了養念薇神魂的寶蓮燈,以吸收星輝月光之力,有助滋養魂力,他也懂些神通。
紫萱一如既往的恬靜,坐在草地上,沉默不語,如詩如畫,隻靜望帝荒,神色有一瞬瞬的恍惚,滿載女子柔情。
“聽聞你與先輩,去了禁區,可有所得。”葉辰似有若無,已拈了自己一絲元神,融入了寶蓮燈,以助念薇融魂。
“無所得。”紫萱幹咳,神情略微有些奇怪,喝了一杯悟道茶,把人桌子掀了,著實不好說出口,若非當時帝荒也在場,她多半已被留在禁區,那等橋段,能告知秘辛才怪。
一語簡單對白,二人皆沉默了。
這等沉默,讓葉辰頗是緬懷,遙想當年,紫萱還是傀儡時,他盤膝修煉,她便在一旁杵著,沉靜的感覺,當真久違。
如此感覺,紫萱自也有,那段歲月,是她陪伴了葉辰成長,更是一路見證他,從一個小修士,搏來了今日的成就。
花瓣飄飛的桃花林,又陷入寧靜。
修士界那邊,浩大酒宴已落幕,被通冥之人,各奔了四方,要回故鄉看看,也當遊曆一下諸天,而後,便會各自尋古星,或悟道、或潛修、或開山立派、,要留下一脈古老傳承,日後諸多的歲月,他們這些冥界人,都會鎮守在諸天。